洪承宪对这样的计划存在顾忌,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只要不是杀人如麻的人,谁会对那近一亿人毫无怜悯之情呢?
姬方胜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的地位也不是靠着展示他的善良得来的。人的感情是有限的,无论是爱还是恨,要均匀地分给数人,其质量必然会降低。
洪承宪知道成大事者当断则断,可如果要为了成自己的大事,按照姬方胜的道理来做事,那么可以想象,至少要有数万人要流离失所,甚至粉身碎骨,尸首分离!
就算再不是好人,碰到这样的事,总该有那么一点犹豫吧?
姬方胜当即说道:“殿下,你要知道,你的血脉虽然来自东瀛王,可东瀛被纳入我天朝国土也是第一任国师的事情了,更何况您并非是当今陛下亲生,若大皇子殿下一朝醒悟了,不再全身心投入实验了,您将去何从?”
洪承宪咬牙切齿:“为了皇位...一定要牺牲东瀛所有的人吗?”
姬方胜很是诧异:“殿下,您怎么会这么认为?”
“呼,那就好,人不多的话...”
“当然还需要魔都才足够吧?人也要这么多才够足够数量的灵魂让我施展术法。”
听闻此言,哪怕洪承宪是见多识广之辈,也被惊骇得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那黄花梨木书桌上才勉强停下:“你疯了!那可是整整一千三百万人啊!你要这么多的灵魂做什么!”
“殿下且莫要惊慌,听在下一言。”似乎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姬方胜很是淡然地继续道:“一千三百万人,只是预期而已,毕竟现在不同于千年前了,千年前的人虽大部分气血不足,可他们的灵魂却坚稳厚重,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无法在大宋那时,施展出斩断国运的术法。”
“您说,这是何道理?”
洪承宪连连摇头,语带颤音:“不,别说是皇室,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也绝不可能同意你的想法!我不想听!”
姬方胜面容平静地盯着洪承宪看了许久,才哈哈一笑:“哈哈,骗你的,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的术法要那么多人来做血祭,光是他们的灵魂反击都能让哪怕是最擅长灵魂术法的刘家灭族了,单凭我一人,又怎能做到,不过...”
转过头去,姬方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道:“作为预备,我且问一下,如果在下要施展术法,以东瀛血脉的民众作为祭献材料,殿下愿意给多少?以他地民众作为祭献材料,殿下的意思又是如何?”
洪承宪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道:“东瀛是我夺王位的本钱,且本就人丁稀少,最多只能给你一万,刘家张家治下,只要不引起他们的注意,百万以内我可以做主答应...”
“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明君...”轻声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姬方胜背对着洪承宪的脸充满了不屑、遗憾。
“不过的话,淮河以北,任由君取!”洪承宪自以为很是豪气,夸下海口:“我那大哥万事不管,可总奈何不住有一群人想要把他推上王座。天家之事,岂容外人窥测,也是时候杀一些人了!”
看着洪承宪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不可一世模样,姬方胜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国师府事务繁多,恕在下先告辞了。”
“好,好。”洪承宪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脑中虚构的世界一样。
这个国家,真的可以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吗...可大皇子也好几年没有出实验室了,如今那些想把他推上去的人,多半想要的还是一个傀儡皇帝,真要如此,这个国家不如废帝好了!
姬方胜满心计较地走了,而洪承宪也停止了笑容。
“父皇说的确实没错,世家大族说的话,十句九真半不实。”洪承宪很是痛惜的样子,眼底满是遗憾:“这个可悲的国家,这个腐朽的世界啊...明面有贪得无厌,极尽搜刮之能的国教,暗面有视凡人如蝼蚁的世家,真的是...”
洪承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太可笑了,渴望救赎的我,却不得不借助腐朽的力量,这样的我,一定很虚伪吧?一定,没有资格被人喜爱吧?只不过...
洪承宪睁开了眼,一扫犹豫,不决之态,一个想法犹如春雨下的春笋,萌芽极快:“是身堕地狱也好,是形神俱灭也罢,我,会拼尽全力的,一定会的!”
......
大概是东瀛血脉自带的中二,且不提洪承宪在那个小房间内的自言自语,此时的刘辰却是很忙碌。
事情有缓有急,有前几日可以整理修行以来的想法的时候,自然也有世家分派下来任务的时候。
“明天晚上就要出发去了,这个时候家族还让我去东北?”刘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凡:“什么情况?不是说所有刘家人都要去黄海吗?”
“大概吧,不过好像是有别的修行势力已经过了鸭绿江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一些人。”林凡手中拿着一本本子,写着什么:“不过我倒是听说了,还有好多人是从粤东省来的,张家人都差点忙不过来了。”
“粤东?”刘辰眉毛一挑:“哪个国家的?美利坚?”
“差不多,不过也有一些东南亚的小国...”林凡皱着眉头:“幸好是因为太平洋中心有什么高人在修行,很多修行者不敢横穿太平洋。”
“高人呐...”刘辰思忖着,又道:“第四阶段修行者也奈何不得的吗?”
“不清楚啊,长老们对此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