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珏满不在乎地说道:“哼,说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当初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临山城,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沈密的声音顿时沉寂下来,过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公主殿下,你不该回来的。有这小子保护你,可保你无恙,你又何必回来趟这浑水呢?”
钱珏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浑水?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化血阵这种歹毒的阵法对付我的子民,难道还想瞒过我不成?”
沈密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日后你做了南越国的皇帝,自然就会明白我昨日的苦衷……”
“哼,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总之,这笔帐将来我一定要跟你算清楚!”钱珏似乎根本不惧沈密,她索性拉着颜劫大马金刀地坐下,根本不把沈密放在眼里。
颜劫本来就没有什么上下尊卑的意识,也跟着钱珏坐了下来。
见二人对话有趣,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被沈密听到,他话锋一转,对颜劫说道:“颜劫,你这个小道士倒是有些意思……别人见了我都巴不得上前巴结,你倒好,一出手就毁去了我辛苦布下的化血阵。还险些让林虚趁虚而入,你可知道,我为了这套阵法费了多少心血?”
颜劫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人闲散惯了,与那些散修一样,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我觉得对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可如果是我觉得错的,哪怕你以性命相胁,我也不会去做!”
“好,有个性!当年的我,也和你一样,只想此心无憾,谁料想……”沈密叹息了一声,似乎陷入到回忆当中,久久没有说话。
颜劫虽不知道沈密的生平过往,却也从沈密的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些无奈与沧桑。显然,后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都会让沈密变成今天这样的杀伐果断之人。
只不过,当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沈密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颜劫,你现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一直不肯见你,对吧?”
“不错,”颜劫点了点头,说道:“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我虽然破坏了你的化血阵,但毕竟也是帮你击退了林虚,就算没有功劳,起码也应该功过相抵……”
“你说得对,”沈密叹息了一声,又说道:“按理说,我早该与你见面了。只不过,楚越城的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我身边又……罢了,此事日后再说,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这就够了。”
“关注我?”颜劫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沈密对自己的莫名信任。如今虽然没能见到沈密的面,可总算是联系上了,便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道:“恕我冒昧,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对我格外关注?当初在临山城的时候,你曾说认识我的师父,莫非你是他老人家的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沈密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讽刺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个老杂毛,日后若是让我碰见,我非剥了他的道袍,将他游街示众不可!”
颜劫越发惊讶了,听沈密这口气,他非但不是老道士的好友,二人之间似乎还有些恩怨?
颜劫不敢再问,沈密的声音却没有停,他转而向颜劫问道:“颜劫,你当初修炼之时,用的丹药可是冰香丸?”
?“你怎么会知道!”
颜劫不假思索地反问了一句,继而一愣,回忆道:“不错,当初我修炼紧急的时候,师父递了一瓶冰香丸给我,说是他从一个极厉害的元婴修士那里打赌赢来的……”
“放屁!”沈密大喝一声,说道:“什么极厉害的元婴修士,那老儿真是满口胡言,无耻之尤!”
颜劫心下一动,忽然明白过来,惊奇地问道:“莫非,那冰香丸竟是师父他……”
沈密冷哼一声,说道:“哼,那老道趁我不备,在与我下棋之时突然偷走了我的丹药,数年来我一直遍寻不获,想来,他定然是躲到某个深山当中,藏起来了!”
颜劫忍不住面露郝然,老道士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都是为了他这个弟子,可终究也是坏了名声。
颜劫虽然平日里经常与老道士没大没小,背后更是没少说师父的坏话,可那毕竟是自家的私事。如今由沈密说出来,他心里便不乐意了,忍不住打断了沈密的话,说道:“沈密前辈,我师父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我而已。如果前辈怪罪,那便由我来替师父还上便是。晚辈这里刚好也有一瓶冰香丸,乃是在临山城中得到的……”
“哼,不用了……”沈密打断了颜劫的话,说道:“冰香丸虽说是筑基期的丹药,但也算不上有多珍贵。以我现在的地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在乎这么一瓶!不过,数年前,我的修为尚未突破,那冰香丸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落入你师父的手里,这笔帐我迟早是要找他讨回来的!”
颜劫心下一凛,这沈密行事全无顾忌,如果他当真要与师父为难,师父不防之下,说不定真会吃他的亏。
颜劫虽没见过沈密出手,但此人能在修真界闯下这么大的名声,连魔君也对其起了招揽之心,其实力便可见一斑。
相反,自从进入青阳村,颜劫就从来没有见过老道士修炼。一边是勇猛精进,一边是不务正业,数年下来,再交手的话,只怕胜负真就难料了。
颜劫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