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杨秀芬看到邢小娟手上的血棱子,果然十分心疼。
尤其在看到她给左欢揪的那把笋,更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你说你,那臭丫头就是被我惯坏了,她要吃让她男人给她弄去,你这孩子。”
话是这样说,杨秀芬还是把篮子里的笋捡出来,仔细剥了皮给左欢送过去,“妈这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都是一家人了,她还端着个架子。”
邢小娟笑笑,只说是她应该做的。
看着贤惠懂事的邢小娟,杨秀芬只觉得心满意足,进屋准备换身衣服去女儿家,就见左父坐在桌边不知道在琢磨啥。
“你这老头子,别瞎想了,我看小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杨秀芬一边换衣服,一边同左父絮叨。
左父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卫国单独寄到公社给他的信里,分明就是暗示这事可能是邢小娟做的,难道是他意会错了?
邢小娟在家里话不算多,但干活十分利索,每天上班下班,还能记得给他和老婆子常常带些小酒零嘴,虽然有点大手大脚,但到底是孩子的一片心。
他试探过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
其实邢小娟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个新媳妇,不愿意和丈夫两地分居,就是目光短浅了一点,这个好好跟她说通了就行。
让左父介意的是,如果这事真是邢小娟干的,她竟然狠得下心去害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足可见她心思歹毒,他们左家哪里敢要这样的媳妇。
想到这里,左父叹了口气,他还是希望这事只是左卫国想错了,而不是邢小娟真做了这样的事。
下了工,娄燕妮帮着娄竣林担了两趟秧苗,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要废掉了。
开始的时候娄竣林还死活不肯让她帮忙,等下工回到家里,娄燕妮看到他肩膀上的淤青,立马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姐,我没事。”娄竣林赶紧把衣服扯上去,手足无措地安慰娄燕妮,“以前哥不也这样去上工嘛,我就是头一天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娄靖平去生产队上工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了大小伙子,可是娄竣林今年才十四岁,个子都还没有长起来呢。
“不行,我得去找队长说一说,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娄燕妮越想越气。
双胞胎赶紧把人给拉住,这事去说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跟队长说也只是让队长为难,顶多给他换个活,娄保田心眼小着呢,以后还指不定怎么下黑手,娄竣林觉得他自己还行。
娄燕妮也知道跟队长讲治标不治本,现在正是忙着春耕的时候,他也每天忙得连轴转,还要带头劳动,娄保田每天负责给大家细分工,躲过了今天还有明天,春种过去还有夏收,他想使坏她们怎么防也防不住。
“下午我跟你换个工。”娄燕妮叹了口气。
娄竣平怎么会同意,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这些活就应该他来承担。
到了下午的时候,娄竣平提了担篓,一溜烟地就跑了,娄燕妮追都追不上,只能领着娄燕秋先去插秧苗,反正她加快速度干完,到时候再替娄竣林担几担也行。
种到一半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婶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燕妮,你家竣林跟娄五宝打起来了。”
娄五宝是娄保田的小儿子,和双胞胎同岁,同校也同班。
娄燕妮脚上的泥都没洗,就匆匆往出事的地方跑去,秧田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娄保田护着娄五宝,凶神恶煞地一张脸盯着娄竣林,仿佛要吃人。
下午娄竣林还是正常担秧苗,娄五宝是不上工的,不过他在家里无聊,跟着来送秧苗的三个姐姐来田里玩。
送秧苗是春耕里最轻松的活,扯秧的人把秧扯好,用两根稻草扎住,丢下卸下来的门板上,丢满一门板,送秧苗的人就把门板推到田梗边上,装到担箩里,让担秧的人担走。
娄保田常常说生产队照顾她们家,但是这样轻松的活却从来轮不到娄家,也轮不到别人家,光是娄保田家里的三个女人,就能占掉大部分的名额。
娄保田家的三个闺女负责送,娄五宝在田梗上玩会泥巴觉得没意思,就玩起秧苗来了,新鲜水嫩的秧苗心有点甜味,他直接就掐了来吃,这样的秧苗即便种下去,也不会结稻子。
娄五宝向来爱干这样的事,稻谷出穗的时候,鲜嫩的稻穗也特别甜,年年他都要抽出不少来吃,但娄竣林没想到娄五宝这么不是东西,一担篓的秧苗几乎都被他掐了个遍。
这事也不止娄竣林看见了,来担担子的叔伯们都瞅着了,还有人说了娄五宝几句,可是他照旧我行我素,嚣张得很。
本来娄竣林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这混帐居然敢编排他姐,他气不过就揍了。
“孩子不懂事,吃了就吃了,你说他两句就行,怎么能打人呢。”娄保田也知道这事儿子不占理,只能拿打人说事,“你打人就是不对!”
娄竣林想反驳,但是又不好把娄五宝说的那些话讲出来,气得额角青筋爆起,憋得一张脸都红了,娄保田护着娄五宝退后一步,“怎么地,你这样子是还想打人?”
娄燕妮拨开人群挤进去,“保田叔,我记得五宝和我们家竣林同岁,比竣林还大四个月呢,他怎么就是孩子不懂事,不用上工还能糟蹋秧苗了!”
看到娄燕妮,娄保田脸色迅速地拉下来,娄竣林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