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被开除了,怎么会这样?”
欧菲菲低声惊呼一声,右手捂着嘴巴,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之色,“我听于林说,你以前还写过信回来的,寄了不少钱回来给你师父修道观的呀。”
“二蛋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
侯正东闻言苦笑一声,“哎,一言难尽呀,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二蛋大名于林,他跟侯正东的关系极好,两人自小就在乌山镇的双龙村长大,不同的是侯正东是孤儿,是他的师父老道士从外面捡回来的,二蛋则是父母双全,还有个妹妹。
“我在二中当老师。”
欧菲菲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见侯正东转变话题了,自然不会再追着揭他的伤疤,转而跟侯正东聊起了她在祁溪二中当老师的生活。
遇到了老同学,侯正东的旅途就变得惬意了很多,中巴车很快到达了乌山镇,欧菲菲的家在祁溪县唐家岭镇,过了乌山镇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侯正东跟欧菲菲道别下车。
侯正东提着迷彩包走在乌山镇的街道上,发觉这里的变化很大,比起十年前几乎变了个模样,在路边的一家商店,给师父买了很多礼物,口袋里的那几张百元大钞很快就换了主人。
双龙村位于乌山镇的西北,距离镇政府大约有五六公里,与邻镇大洲桥镇毗邻,两个镇之间隔着一座大山,因为这座山远远地看起来就好像二龙相争,因而这座山就叫做双龙山,山上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叫双龙观。
侯正东就是在这座道观里长大的,他是被道观里道号玉虚子的老道捡回来的。
看着远处半山腰上,沐浴在夕阳下熟悉的道观,侯正东心里激动不已,师父看到自己回来,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此刻太阳开始落山了,阳光比起中午的时候就没那么灼热,双龙山下的田野里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七月正是江南农村搞双抢的繁忙时节,农民们一个个都是争分夺秒的,他们要收了早稻,然后尽早把晚稻的秧苗种到水田里。
“东子,回来啦,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东哥,你终于回来啦。”
…………
田野里的人一个个微笑着向侯正东打招呼,只不过,大家都很忙,侯正东跟他们简单地打声招呼,随意聊了几句,一包烟都发完了。
侯正东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到道观前,道观的大门已经明显修缮过了,一只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从道光的大门里走出来,两只鸭子嘎嘎大叫着追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个农家庭院,哪里有一丝道教圣地的样子。
“师父,我回来啦。”
侯正东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大步走进了大门,一只大白鹅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很警惕地打量着侯正东,高扬起脑袋对着他大叫几声,作势就要扑了过来。
“小白,不要闹,自己人。”
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老道士卷起了裤管走了出来,微笑着向侯正东点了点头,“小东,是不是出事了半年的时间没写信回来了?”
“师父,对不起,我,我……”
侯正东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孩子,不要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道士抚摸着侯正东的脑袋,喟然叹息一声,“你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数,我算到你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师父,我对不起那几个兄弟呀,他们是我从部队带到南疆去的,我说过要把他们安安全全地带回来的,但是,蝎子,黑子,狗子他们三个人为了救我却永远地留在了丛林,他们本来要参加今年的军校招生考试的。”
侯正东匍匐在老道士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后来,我们找到了那个毒枭的大本营,我违抗了上级的命令,把那毒枭杀了,所以部队就把我开除了……”
老道士正是把侯正东抚养长大的玉虚子。
夜幕降临。
松油灯释放出微弱的光芒,师徒两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桌子开始吃饭。
“师父,你怎么不拉电线过来呢,我不是给你邮钱回来了吗?”
侯正东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玉虚子捏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不用拉电线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把房子修缮了一下就够了,这么多年我们师徒两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一顿,“对了,你现在回来了,准备怎么办,总不能以后就留在这道观里陪我终老吧?”
侯正东手里的酒碗一顿,抬起头看着玉虚子,“师父,我要尽快送三个兄弟回家,看一看他们家里的情况,以后,我就替他们照顾家庭,替他们尽孝。”
“孩子,那你以后就很辛苦了,三个家庭要照顾,担子很重呀。”玉虚子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对了,我教你的那些心法还有在练吧?”
“师父,你放心吧,我会努力挣钱的。”侯正东咧嘴一笑,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功夫是天天都在练呢,在南疆丛林里打仗的时候都没断过,只要一运行心法修炼,疲倦感就无影无踪了,他们都当我是超人呢。”
玉虚子一愣,愕然地看着侯正东,心头苦笑一声,这小子呀,这么好的功法,倒是被他当成了驱散疲劳的江湖功夫。
师徒两人吃了饭,又聊了一会儿后各自回房歇息。
丛林里,小拇指大的蚊子不停的飞来飞去,四周一片寂静,侯正东手里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