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来宾,今天晚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段斌呵呵一笑,看着田勇轻轻地抚摸着金缕玉衣的模样,目光扫过台下全场,“今晚上是咱们江南省古玩界同行们的一次聚会,大家对古玩珠宝有很强的鉴赏能力,今天拍卖的压轴大戏就是一件金缕玉衣。”
他的声音一顿,“至于这家伙的来历我就不说了,其他的先放在一边,我们还是请赵老给我们说一说这件东西的价值和来历吧。”
沙坤看着田勇那痴迷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台前,所经之处,人人避让,显然,大家都知道沙坤的真正身份,没有必要谁也不想跟这样的人闹得不愉快。
赵秋微笑着上前,仔细地将金缕玉衣检查了一遍,确认正是前一阵子那个岭南的大老板林龙拿来给自己鉴定的那件金缕玉衣,心里越发地认定了这是沙坤精心设下的一个局,一个用来洗钱的局。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是沙坤利用的对象,无论这件金缕玉衣价值几何,最终的结局都是沙坤出巨资买下来。
田勇是省委领导的儿子又怎么样,他敢在这样的场合掏出几千万甚至几亿来买这样一件金缕玉衣,那要是传出去的话,他老子田少军第一个就要倒霉!
而且,田勇特别钟爱珠宝玉石,这在圈子里是公认的,现在田勇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凸显出来了。
该怎么定价呢,定价得太少的话,孙女儿赵晓萍的安全就要受到威胁,定得高了,就等于自己间接地在帮助沙坤这个大毒。枭洗钱,而且,定价太高了,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有猫腻,毕竟这个大厅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古玩界的人,没有谁是傻瓜。
赵秋的手指摩挲着金缕玉衣,珠宝当前心里却苦涩不已。
“赵老,这个玩意儿的成色如何?”
田勇手指摩挲着金缕玉衣,抬起头看了赵秋一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过,看这金线和玉的品相,水土侵蚀得并不深,显然年代并不是很长,而且,做工比之国家博物馆里的那套差别有点大……”
显然,这个田勇也不是个花花大少,而是真的懂得不少古玩方面的东西,就从他说的这一番话来看,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侯正东也有些意外,本以为这家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几分真本事。
“这东西的年代的确不是很长,而且,它的造型跟已经出土的汉代金缕衣有一点差别,明显是明清时代的服装式样,而且,这一块块玉的雕工明显比汉代出土的要差一点,显然,这有可能不是皇室流传出来的东西……”
赵秋将这件金缕玉衣详细地点评了一番,将它的一些不足,缺陷也指了出来,当然,也不否认它的巨大价值,尤其是这是一件道家高人用以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法阵的消息也没有隐瞒。
“赵老,您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明代宫廷里流传出来的东西?”
有人开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赵秋微笑着点点头,迅速地直起腰杆,“我们大家都知道,明朝的皇帝们都喜欢修道,尤其是嘉靖皇帝,痴迷道教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嘉靖朝时有个两个最有名的道士邵元节和陶仲文,当官都做到了礼部尚书这种级别,陶仲文甚至还一身兼少师、少傅、少保等几个重要职务,别说在明朝,就算是在我国的历史上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谈起这些历史掌故,赵秋那是随手拈来,对于他们这些在古玩界混迹了几十年的人来说,不仅仅要熟读史书,还要对各朝各代的一些奇闻趣事有所涉猎,这对他们在鉴别各种文物古董的时候很有帮助。
紧接着,又有其他的一些人提出了看法,赵秋也都跟他们一一探讨,丝毫没有以前辈高人自居。
“赵老,那您说这件金缕玉衣价值几何?”
终于有人问到了正题,这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秋的身上,站在他身边的田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赵秋的嘴巴。
“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
赵秋呵呵一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沙坤的脸颊,“目前国内已经出土的金缕玉衣不多,尤其是完整的更少,仅仅只有两件而已,其中尤其以西汉中山靖王刘胜那一件价值最为珍贵,真要评估它的价值的话,只有四个字,无价之宝。”
“当然,刘胜那件金缕玉衣的最大价值在于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那可是目前出土最早的金缕玉衣,当然,眼前的这一套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眼前这一件金缕玉衣单是这原材料的价值就很高了,每一块玉片都是用上好的和田黄玉和青玉,玉质温润。”
他的声音一顿,翻开金缕玉衣的袖子,将玉片的背面露出来,伸手一指玉片背面的各种符号,“而且,它的最大价值还在于每一块玉片下都刻有道教的符箓,这样一来,它不仅仅是艺术品了,还是一件非常具有研究价值的道教文物。”
全场顿时哗然。
沙坤的眉头一拧,他有些想不到赵秋居然会如此配合,不管赵秋有什么用意,至少在抬高这件金缕玉衣的价值上,赵秋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尽管他并没有跟赵秋提出这方面的要求。
跟聪明人打交道还真是省心啊,而且,通过这个途径很轻松地就能将他的那些钱洗得一干二净,也许以后要多多在这上面打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