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和古寺被黑火吞噬，烧作黑炭崩落下去……
远处，传来威哇威哇的火警声。
苏芹芹侧头看一眼身后亮起灯火的一心村，砸砸嘴巴。
“啧，看来村子里有人报警了——也烧得差不多了，你估计一下，那主持和树妖能烧死不？”
李沚：“……”
“等下僧爷去拦住救火车，你再加把火，可以不？”
李沚点了点头，忽然背后一寒，生出异样感觉。他急忙回头。
苏芹芹察觉到李沚的小动作，也顺着后者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顿时大嘴巴合不住了。
“……这……尼玛是……龙女吧！”
“你认识？”这回轮到李沚诧异了。
“龙女，是观音大士坐下的那个——也就是观音大士怕孙悟空惦记美色拐走的那个……”
李沚：“你见过？”
“当然……没有。”
李沚：“……”
“不过，此女只应南海有……”
李沚：“……”
他忽然发现，这大和尚也有大脑短路的时候。
与此同时，一心村北边一个小土丘上。
一袭白衫的少女看到李沚二人发现了自己，蛾眉微微一弯，对旁边道：“都怪你，被发现了。”
粉嘟嘟的小丫头在她身后偷偷吐舌头，“掌教，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那你还看他……们……”
“我乐意。”
小丫头心里吐槽：掌教就爱嘴硬……
“那我去挖了那少年郎的眼睛，叫他往这边乱看！”
“随便。”
小丫头捂小嘴暗笑，偷瞄一眼少女的神色，然后消失在夜里。
等小丫头离去，白衫少女轻吁一口气，冰雪般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羞意，“小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差点儿被她看出来……”
“乖乖，那龙菩萨身边的小丫头过来了。”
苏芹芹回头看向李沚，沉吟道：“李兄弟，我佛门之事，一会儿你壁上观即可。”
李沚：“……”
那分明是道家人，你牛眼睛2.0的吧？
李沚有心提醒，转念一想，自己也对那白衫少女不甚了解，话到嘴边就打住了。
想到阴间相遇，似乎这少女还不坏……
并且苏芹芹自认那是他佛门的亲戚，想必也不会出手。
所以他似乎也没提醒什么的必要。
但，那少女刚才看他的眼神……
咦？
少女不见了！
李沚左右寻找，确定白衫少女已经离开。
就在此时，苏芹芹咧嘴一笑，“小僧苏……昙一现……敢问姑娘那位可是龙……”
不等话说完，小丫头杏眼一瞪，劈头盖脸打来。
“这也是你该问的？”
苏芹芹一愣神，吃了暗亏，被小丫头双手擒拿，把胳膊背在身后。
“大和尚，他又是谁？”小丫头瞟眼去看李沚。
苏芹芹：“……”
李沚：“……”
苏芹芹一乐，声如牛呼，“想知道怎么不自己问，僧爷又不是三姑六婆，可不管你保媒拉纤。”
“呸呸呸……口没遮拦的和尚，看打！”
说罢，小丫头举起拳头就往苏芹芹脑后拍去。
“我要是口没遮拦，你这算不讲道理不？”
苏芹芹整个人一个鹞子翻身，那么大一只，带着小丫头一起凌空翻圈，化去小丫头的后手。
扑通一下，两人摔在地上，小丫头跌在了苏芹芹怀里。
“罪过……”
“死和尚占我便宜！”
“噗……”旁边的李沚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李沚没说话。
倒是苏芹芹开了口，“李兄弟笑你太平，咱俩说不好谁占谁便宜……”
小丫头眼睛一红，也不知是羞是气，噌地从腰间放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李沚眼前白影一晃，忽然头顶卷起龙卷风，斑斑凉意飘落下来。
飘雪了？
小丫头从苏芹芹身上跳下来，轻移小脚，站在大泡子前。
这一心村大泡子上空，竟然乌云压顶了。
好像有什么在云层里……
苏芹芹和李沚一个昂首，一个曲眉，皆感应到这方天地的气压变化，大泡子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把天山雪山搬了过来。
只有那大泡子里的罗酆沉魂炎不受影响。
那小丫头却没留意到。
李沚纳罕时，天地之间，响起一声牛吼。
苏芹芹突然半跪地上，僧袍寸寸崩开。
可这些衣屑儿都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地上。
“给我道歉，然后自毁双手……”
“小丫头，”苏芹芹笑了笑，“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苏芹芹刚才在菩提寺内和主持斗法中受伤，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不济。
“李兄弟，上啊！”
“苏大师，你不说这是佛家……”
“李兄弟听错了，这小丫头是你道家的……”
李沚哦了一声，迎向小丫头警告的眼神。
这小丫头和白衫少女一起来的，不动手最好。
想到这，李沚咳嗽一声，“那个……道友，这里是不是有啥误会啊，苏大师不过打个招呼……不如放手。”
李沚并不忌惮小丫头，他警惕的是头顶云层里的东西。
苏芹芹也一样。
小丫头本意就是教训李沚，她想看看这小子用什么办法勾得掌教魂不守舍。
“牛牛，教训这小子！”
小丫头动了几根手指，好像奇怪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