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官场有一个很奇怪同时也是很普遍的现象,那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往往是很难尿到一个坑里的。东平区的一把手区委书记和二把手孔区长同样如此,他们表面上保持着和睦相处的样子,但实际上私底下却在权力上斗争得非常厉害。本来孔区长是个很有才于很有抱负的官员,在两人的相斗中也渐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但奈何孔区长却输给了命运。在他还没把张怀文书记斗走,自己当上区委书记的那一天,肺癌却夺去了他的生命,一切的争斗都化为了一场虚空。
孔区长这一去世,刚好大力把孔区长提拔上来的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长冯新雄也在年前退休了下来,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张怀文自然不会放弃。于是他不仅花大力气把一向跟他走得很近的一位副区长推上区长的位置,而且也趁机大刀阔斧地把原来属于孔区长的人踢出权力的中心。
卫晨曾任过孔区长的一秘,后来又是政府大管家,算是孔区长最嫡系的官员,张怀文自然不会放过他。于是在新区长上任之后不久,卫晨这个政府秘书长就因为一件疏忽的小事情,直接被降成了副秘书长,而且还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不分管的副秘书长。实际上是不仅把他给降级了,而且还架空了。
可以说现在在区政府,卫晨虽然挂着个副秘书长的头衔,但实际上他却连一名普通办事员都调不动。
前后这种强烈的地位反差,尤其又每天还在熟悉的办公环境里走动,每天受着熟悉的人的讥讽鄙视,卫晨自然倍感窝囊。他倒是宁愿被直接给贬谪到一个偏远的乡镇当个乡长或者去一个清水衙门也可以。只是自从孔区长去世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已经由不得卫晨了。
今晚,那个许主任正如夏云杰猜测的是东通市市长上任才半年的秘书,也就是在馒头山跟夏云杰有过一面之缘的东通市市长钱卓飞的秘书,而张怀文是钱卓飞提拔上来的官员,所以卫晨在走投无路下,想到了钱市长秘书这条路。
刚好施玲玥是许传云的初中同学,而卫晨以前帮过施玲玥一个大忙,便请她出面牵个线。但卫晨和施玲玥都没想到,许传云自从当上了市长秘书之后,整天受下面的人吹捧拍马,自我开始极度膨胀起来。在市委领导面前还会收敛,表现得中规中矩,但一旦跟下面的人在一起,马上便会本性流露,变得肆无忌惮。就像今晚,卫晨本只是想请施玲玥帮忙牵个线,调节下酒桌上气氛,那许传云见昔日的初中同学如今出落的成熟性感,竟然在酒桌上就开始动手动脚。那施玲玥是良家妇女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女人,自然受不了许传云这一套,难免就给了脸色。
那许传云平时被人捧惯了,如今卫晨又是有求于他,施玲玥一给脸色,那还了得,当场许传云便拂袖而去。这才有了刚才施玲玥和卫晨的一番对话。
“唉”在包厢里发了好一阵呆,卫晨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掏出手机给刘力宏打电话。
卫晨这人还是很重同学情谊的,虽然如今仕途不顺,今晚又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但既然知道同学在这里,他还是要过去打声招呼,喝上几杯。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问了刘力宏的包厢号,卫晨重重揉了揉脸,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想借此调节一下情,让自己显得更阳光自然一些,这才端着酒杯出了包厢。
“不好意思啊,刚才忙着招呼领导,都没空过来跟你们喝几杯。”一推开刘力宏等人所在的包厢门,卫晨便一脸歉意地道歉道。
“呵气了,客气了。”李晓诗等人急忙起身客气道。
对于他们而言,区政府秘书长还是挺牛叉的,卫晨能抽空特意赶过来给他们敬酒,李晓诗等人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刘力宏则觉得倍有面子,起身勾搭着卫晨的肩膀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来敬酒我也能理解。哦,对了,刚才那个什么许主任究竟是什么来头呀?”
“钱市长的秘书。”卫晨说道。
“秘书?夏老师还真被你说中了。”刘力宏等人闻言都颇为惊讶地看向夏云杰。
“夏老师说中什么了?”卫晨好奇地问道。
“刚才我们都在猜那个许主任是什么来头的市领导,夏老师说他年纪看起来比你小,十有八九不是市长就是市委,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刘力宏回道。
卫晨本身就是官场中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好惊奇的,再加上他今天心情本来就欠佳,闻言倒也没多想,笑了笑道:“看来夏老师平时肯定比较喜欢看官场小说。”
夏云杰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当然不好说自己的侄孙辈中就有不少政府官员,接触多了,自然也就渐渐对官场的一些职位了解得多起来。
刘力宏等人见夏云杰没反驳,纷纷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夏老师年纪轻轻的,对官场的了解怎么会比我们还多呢。”
说笑间,卫晨一一客气地向夏云杰等人敬了酒。
因为心情终究不是很好,卫晨向夏云杰等人一一敬过酒后,又稍微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还有事情告辞离去。离去前,卫晨对夏云杰等人道:“各位老师,这次有刘力宏这个地主陪你们,我就不跟他抢了。下次,你们要是谁来东通市,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尽好地主之谊。哦,对了,力宏,这几天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给我打电话。”
虽然知道卫晨讲的是客气话,众人还都是很受用,纷纷笑着说好。
“刘老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