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光也忙站起来,道:“我也出去找点果子备着,毕竟山上我熟悉。”
一句话说完神情自在多了,去他的嫁不嫁的,她还当他是哥哥,毕竟身处陌生的异世,多个哥哥照顾,感觉还是挺好的。
赵衍朝她笑笑:“趁着这会雨还小先找点吃的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洞口便分了两路,各自去寻找所需的物事。
赵衍边走边得意,他看上姑娘就是好,今日这状况换了一个人都不敢放她单独在山上乱走,碰上个狼虫虎豹他都得等着收尸,可放在这姑娘身上可就完全不用担心。
就是婆妈了点,想打个野物果腹都得避开她。
不多时赵衍先回来了,提着两只野兔,已经就着山泉洗剥干净,并用棍子串好。
把火堆架起来,两边做好支架,然后把串好的野兔架在上面烤。
不多时洛明光归来,裙摆里兜满了野枣野葡萄,当然,她的裙子已经不像样了。
看到正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就明白了赵衍不跟她同行的意思,她也没表露什么。不是她圣母,任谁能和动物沟通,恐怕都无法枉顾人家哀哀乞怜,狠心宰杀了下嘴。
赵衍左右看看,让她先等着,自己出去摘了几片较大的叶子,在洞中一角铺开,帮着她把野果子通通放到上面。
看到叶子,洛明光生出个主意,跟赵衍说一声,重新出去洞外,摘了一片阔大的叶子,就着雨水洗净,两头卷在一起,用叶柄固定,做成碗状,又用树枝搭成架子,把卷好的树叶架在架子上。如此炮制了三四个放在空地上,少时便有水可以饮用和清洗了。
赵衍在洞口看她,脸上带着微笑。每次看她忙忙碌碌,总能感到俗世烟火的味道,让人平白无故生出岁月静好来,或许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令他想把人拐回去的原因吧!
他帮着进来的洛明光把头上一片不知在哪里沾到的一点碎屑拿下,推着她去坐到草垫上,道:“先把衣服烤干。”
兔子烤好后,赵衍给她撕了两条肥美的后腿,自己去啃剩下的。洛明光正长身体的时候,尽管没撒盐,不怎么美味,吃完居然没觉得饱,又把另一只兔子的后腿啃了一只才算心满意足。
吃完烤兔子,再吃点山葡萄,喝两口洞外接的雨水,这一顿好歹能支撑到下晌了。
两人无所事事,赵衍便趁着这功夫给洛明光讲一些京城人家的规矩,以免她到了京城两眼一抹黑,处处闹笑话。
没多久她便犯了困,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打,眼里像汪了两潭水。毕竟昨晚上睡得少,这会儿喝足就有些撑不住。
赵衍叹口气,心突然变得软了,道:“你躺下睡会儿,睡醒了再讲。”
洛明光撑着一双迷蒙的眼,恹恹“嗯”了一声,道:“我睡一小会儿,等我醒了衍哥也歇会儿。”
赵衍看她躺下几乎闭上眼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失笑,真是个孩子,心里什么事都不装。
在他那一番“逼婚”过后,换了京城任何一个女孩子,恐怕都会又是欢喜又是兴奋,即便对他无意,怕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倒好,没心没肺,可就是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他却有一种想纳入羽翼下的yù_wàng。
再次叹气,把外衣脱了盖在她身上,自己在一旁坐着想事情。
洞外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转成中雨,雨水溅在草木上发出簌簌声响,这不间断的、简单的韵律使他的心情无端沉静下来。
低头望了眼睡得双颊晕红,小猪一般的姑娘,心情变得奇异的平静。那冰冷绝望的人生,晦暗不明的前路,突然就如同拨云见日,一切清晰明朗起来。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仇恨与愤懑不平在这一刻慢慢沉淀,呈现的是有条不紊的筹谋,是淬炼后愈发坚韧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簌簌的雨打草木声中,隐约有什么声响传来,细听像是人的脚步声踩在山石上发出的“啪叽”声。
他飞快起身,两步跨到洞口探出头去查看。雨中一人淋得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身材。
他现出身形,冲听钟招招手。
听钟叫了一声爷,他忙回头看去,小猪依旧在呼呼大睡,显然那一声没惊扰到她。
转过头招呼听钟进来,觉察到他脸上神色有些低落,压低声音当先问道:“可是出了变故?”
听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脸色有几分青白。
连日降雨,虽是夏季,温度也高不到哪去。在雨里淋久了,身体还是会受不住。
赵衍便招呼听钟凑近火堆,自己在洛明光身前一坐,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然后再次将火点着,一边把剩余的烤兔子架在火上加热,一边留心听他说话。
听钟在洞口便注意到赵衍仅着中衣,眼角余光看到他的外衣盖在早上见的那姑娘身上,双眼没敢乱看,蹲到火堆旁压低声音道:“爷的命令已经完成了,赵统领打发小的来禀告爷。杜虎眉一行受困一夜,没好好休息,体力不支,连同杜虎眉在内,一共十六人都被咱们的人杀光了,咱们兄弟折了两个,伤了三个,赵统领也受了点伤……”
赵衍双眉一拧,原来是死伤了兄弟,难怪听钟神情不大对。又想,不愧是击刹司里顶尖的杀手,被雨水泡一夜,临死一击还能有此威力!随即问道:“赵擒虎伤在哪里,重吗?”
听钟身上的水低落下来,说话的功夫已经在脚下洇湿一片,他往燃着的火旁凑了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