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柏起草完诏书,淳和帝当下盖上大印,仿佛这大印一盖,灾情已经解决了一般,已经了却一件大事,淳和帝神色透出轻松来,笑道:“洛姑娘如此大的神通,千百年来仅一人,没有一个匹配的身份着实不妥当……”
乐阳长公主闻言,身子一僵,立刻就要炸毛,特么难道还是色心不死?
太后扯扯她的衣袖,冲她摇头,她算是看明白了,那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岂会是任人摆布的?皇帝不管事转着什么龌龊念头,也是白搭。
“朕以为姑娘乃九天玄女下凡,为护佑我大齐黎民百姓而来……”
淳和帝春风满面,双手微张,道:“诸位,朕以国师之位待洛姑娘,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齐愉一怔,张口欲驳,又悻悻然住口。
乐阳长公主提起的一颗心登时落下。
众臣一愕间,张彧当先拱手笑道:“当的,当的!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降国师,护佑我大齐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众臣才反应过来,一起伏地大呼:“天降国师,护佑我大齐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洛明光也给淳和帝闹着一出给惊呆了,无语半晌,辞道:“小女子才疏德薄,无功于社稷,不敢当此大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张彧笑吟吟接口道:“诶----国师此言差矣,像国师这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异人,千百年来才出一个,国师一职已是屈尊,就不用太谦了!”
“张爱卿言之有理,朕说国师当得起,国师就当得起!韩爱卿,即刻着礼部准备国师仪服仪仗,朕的国师前往太平府救灾,没有仪仗随行可不成!”淳和帝笑道。
韩汲眼神复杂的看一眼洛明光,躬身禀遵。心里暗叹他的侄儿眼光倒是好,但人家姑娘立刻这样的身份了,他一个小小七品官员哪里还能高攀得起。
洛明光也懒得推辞,好吧,当得起就当得起吧,反正这国师之位也是暂时的。
淳和帝哈哈大笑,“值母后寿诞,又逢国师横空出世,实乃我大齐洪福齐天!来人,为国师设上座,重新摆宴!”
那会儿因为慌乱,席上杯盘被打碎不少,此时宫人门听令,忙上去收拾残局,众臣工、贵妇、贵族子弟们重新落座,人人脸上不管真心假意,都喜气洋洋。
陈澄澄脸上神情木然,她都不知道事情如何演变道如今这一步的,明明想她出丑,最后却是她功成名就,至今后见了面,自己反倒要屈膝请安。
人们来来往往,各自去找自己原来的位置,有人不留心撞到了玄朴,他把身体往后缩缩,远远望见淳和帝发自内心的喜悦神情,心里一阵阵发凉,希望那两位能够长生的异人找不到才好,否则他可真没半点用处了。
今日脸面尽失,再留下徒增笑柄,玄朴趁人不注意,往后倒退几步,然后向宫门走去。
洛宴斋失魂落魄的站着,仿佛被人们遗忘,等大家都重新坐好,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呼喊着扑过去,“二丫头,二丫头,为父错了,你别跟为父计较!为父少见识,真的不知二丫头你是异人,错怪你了,你原谅为父这一遭吧!”
人们回头望去,有的眼神充满鄙夷,有的观望等待事情进展,有的皱起眉头冷哼,还有的看向新进国师,等待她的反应。
“洛大人!”洛明光语气平淡,“方才我已对天立誓,自今而后与洛大人恩断义绝,从此陌路。我是异人,既然立誓,天地同证,再无更改的可能!”
她挥挥袖,“洛大人去吧。”
袖底风起,洛宴斋不由自主向后踉跄几步,一张脸说白不是,说青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左右望望,尽是鄙夷不屑或者揶揄嘲笑的目光,想走也不敢善离,不走又无法自处,尴尬无比的站着。
洛明光向淳和帝欠身一礼,道:“此去太平府,收旱魃易,祈雨难,尚需回去沐浴更衣,斋戒七日方能行事。事发突然,诸事不曾准备,灾情如火,片刻不敢耽搁,宴会就不必了,就此告辞!”
淳和帝抬起手还待相劝,洛明光径自在太后面前大礼拜下,道:“明光告退,愿太后娘娘福海无穷,松柏常青!”
然后起身,举步便行,风吹起红衣,裙裾飞扬。
淳和帝望着她仿佛立刻要随风腾云的纤细背影,眼中寒光微闪,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恼怒。
喜悦这个古往今来都没出现过的异人大能出现在大齐朝,说明大齐朝洪福齐天,被上天护佑。恼怒是因为这样有本事的人自恃甚高,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暗想等她回来设法给弄进宫里才行,不管她是什么高人异人,也还是女人,是女人就得嫁人,他一个九五之尊还会辱没了她不成?
洛明光独自行走在宫城中,走近太和门,范橘带领着众值守侍卫远远的大礼相迎。
方才的事情已经飞快传了出来,眼前这位年纪小小的少女,已然是国师之尊。
范橘心里感叹人生无常,想去年一同进京,这少女为他们料理饮食还像昨日,如今身份已是云泥之别。
思忖间,从宫内快速走来一行人,一名内侍远远大声叫喊:“国师留步,国师留步!”
洛明光回头望去,见是八名侍卫打扮的人抬着一顶黄顶红帷的便與,旁边跟着个内侍打扮的人追上来。
那内侍到了近处,打拱道:“奴才四喜见过国师大人,皇上命小的们送国师回府,请国师上轿。”
洛明光原本还有点发愁,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