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看过来,挑着眉头满眼幸灾乐祸,几乎恨不得加一句,对呀,女汉子不是比男妹子厉害吗,怎么认怂了?
赵衍依旧一张死人脸,双腿微曲,两只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大马金刀坐着。
洛明光仰头望天,再咬牙道:“由此往上一路崎岖陡峭,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翻过这座山头,再行一段才有一片阔朗处可供搭帐,但天黑前铁定走不到了。您若坚持赶路也行,这山上的狼虫虎豹许久没尝过人肉的滋味了,您舍身饲虎,功德大约比佛祖也不小多少。”
范橘被抢白地满脸不自在,自己不经脑子说话得罪了人,只得自认倒霉,摸摸鼻子作罢。
沐昀捶地大笑,“指不定范头领还能邂逅一只貌美如花的妖精共度良宵!”
赵衍侧头看过去,问笑得正开心的沐昀:“你到底是哪边的?”
洛明光接口道:“昀哥大约是哪边有笑话去哪边搬个大石可劲往井里砸。”
沐昀不以为意,立刻笑道:“妹子总结的好,哥最爱落井下石。”
范橘无语地撇过头,这都什么人!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至于吗?
说笑几句,洛明光说起正事:“世子和大公子对蟒生草了解多少?”
赵衍吐出四个字:“仅知其名。”
洛明光瞠目,就知道个名字就千里迢迢来找了?哦,好吧,知道的名字还是错的!难道是借这个由头游山玩水?
且不管他是从哪里听说的这草,大略是不好细说,她也不追问,解释道:“蟒生草通体紫红,顶生朱果,这朱果散发着奇异的香味,有安神的奇效,当然还有其他功效。顾名思义,蟒生草只有在蟒蛇的巢穴附近才会生长,与蟒蛇相生相伴,蟒以其平复躁动杀戮的天性,草以蟒护佑自身不被人畜所伤……”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生物?”沐昀稀奇道。
“因蟒蛇护佑,人们不得近其身,且蟒生草只生长在山林深处,是以人们都没见过,更不知其效用。”
这就是赵衍和沐昀在祈元县城打听了几日,毫无消息的原因。
“是不是说届时会有场恶战?”范橘忍不住插口。
蟒蛇这种生物,听说过没见过,没有战斗经验啊!
洛明光想说有我在战不起来,想了想道:“大略免不了。”
赵衍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她毫不犹豫看回去,猜出来又怎样?姑娘我也高筑看台,只管看热闹!哼哼!
沐昀有些摩拳擦掌,兴奋地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能跟大蟒蛇战一场想想都叫人热血沸腾,回去让京城那帮孙子羡慕去吧!那帮小子恐怕连小蛇都没见过,更何况蛇祖宗!”
蟒蛇和蛇不是一个品种,谁也不是谁祖宗!洛明光很想提醒一句,鉴于先前这小爷脆弱的玻璃心,她还是不笑话他了。
今日既然不会再赶路,范橘便命令趁着天色亮堂,先把帐篷搭起来。
祁元这地方总共也凑不齐几顶帐篷,范橘把县衙仅存的几顶都借了过来。两顶略微小些的,一个分给赵衍和沐昀,另一个给洛明光住,其余二十来人分了三顶大些的。
搭帐篷这种事赵衍和沐昀早些年被丢进北衙禁军大营时没少干,也不用侍卫们动手,先把洛明光用的给她搭好,然后才去搭两人的。
这种粗活都是男人的事,洛明光便左右走走查看周围环境。
帐篷搭好太阳依旧高悬,沐昀闲不住,提议去打猎。范橘领的人都是年轻人,一呼百应,众人呼啦啦抄起兵器便向四野散去。
洛明光眼光闪闪,被赵衍看个正着,便称累了不想去。
沐昀笑道:“也好,衍哥留下保护妹子,免得咱们打猎回来,妹子却做了野兽的猎物。”
等一众人的身影不见了,赵衍坐到洛明光对面,道:“他们什么也猎不到吧?”
洛明光内心狂吐槽,这货到底是不是人?在他面前表露出一点异色,都能让他分析出内心活动来,简直不是人好不!
面上尽量声色不动:“何以见得?”
“姑娘能御马,大约也能御蟒蛇,大约也能令满山飞禽走兽听令。还有,后山既然危险到常人不敢进入,那么这一路走来,连只兔子都不曾路过,是不是太奇怪?”
她有驾驭飞禽走兽的本领!在老鸹在人脑袋上拉屎,还有马儿跪地方便她上去时,他便能肯定。
还有,她会命令这满山的鸟兽避走,不为人们猎到。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也不知道,大略是直觉。
洛明光咬一口手里还算松软的馒头,腮帮子一鼓一鼓,边嚼食物边仔细打量赵衍,从头到脚,三百六十五度没死角,看来看去,只一个字可形容:帅!帅的天理不容!
呃,歪楼了,她忙把走远的思路拉回来,含着一口馒头含混道:“哦,指不定是它们聪明,嗅到危险,事先逃了。”
赵衍随手捡个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闻言抬抬眼皮,又面无表情垂下眼帘。
洛明光递过去一只馒头,问:“来一个?”
赵衍没拿树枝的手抬起在眼前看了看,微微皱眉。
洛明光尚未劝他出门在外别那么讲究,他便接过馒头开啃。
美男就是美男,啃着馒头都这么好看!难怪人们常说秀色可餐,看着美男,就是干馒头都能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美男一边啃馒头,一边在地上划来划去,不多时地面就出现一个经纬交错的棋盘,然后自己在棋盘上各画圆和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