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姑娘抬眼看看洛明光,一拉裙摆就要跪下磕头,洛明光忙伸手扶住,笑道:“聂姑娘不用多礼,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不得如此大礼。”
聂姑娘却执意给三个人都磕了头才起身,轻言细语问道:“敢问洛姑娘是受何人所托,奴就算报答不了,也要为恩人立长生牌位,早晚三柱香跪拜谢恩。”
此时的教坊司早沦为官方妓院,里面的伶人与青楼女子毫无二致,所不同的只不过使伺候的人都是官身罢了。
能脱离这样的地方,对于一位曾经是三品大员之女的聂姑娘来说,无疑重获新生。
“聂姑娘不必如此,托我之人倒不方便说,她也不是为了让你报恩,聂姑娘就当是自家至亲长辈要救你脱离苦海,不必心存不安。”
她亲娘要救她,可不就是至亲长辈么,亲娘救女儿,哪里用得着一声谢。
聂姑娘抿唇沉吟,倒是没有不依不饶追问,只道:“那就麻烦洛姑娘代奴向那位恩人说声谢,奴此生不能报答,来世定结草相报!”
“嗯,好的,一定转达。”洛明光应下来。
待听了洛明光对她的安排,聂姑娘再次道谢,却执意不肯去韩家的庄子,称今后的路她另有打算。
聂姑娘言辞恳切,洛明光不能因为救了人家就要替人家安排后半辈子的路,十分诚恳道:“若今后有何难事,不妨让人去洛府找我,我虽能力有限……”
说着看看沐昀和韩釆柏二人笑,“却还有几个有本事的朋友。”不是她要大包大揽,实则见人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
沐昀不做声,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嫌她就爱多管闲事。
韩釆柏则笑着表态:“洛姑娘的事就是在下的事,若有差遣,尽管开口。”
聂姑娘既然不愿听他们安排,三人也不强求,告辞离去。
到了晚间,洛明光把骨笄中的聂夫人放出来,嘱咐她尽快去丰都幽冥,不可在人间久留。
聂夫人千恩万谢去了,至于她要去哪里,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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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国公太夫人的寿诞在中秋节后的第三天,别人洛明光不一定会去,褒国公太夫人她是一定得去,一来因为舞阳长公主的关系,二来,是因为当日褒国公太夫人对她的善意。
无论这善意是源于乐阳长公主还是源于顺义王太妃,她总是承了人家的情。
接到请帖,洛明玉就闻风而来,羡慕的看着那帖子,强笑道:“妹妹一个人去也没个人照应,认识的人又少,还是姐姐陪你一起过去吧!”
苗嬷嬷很惊奇的看了看洛明玉,然后转过脸去撇撇嘴,又赶紧转回头看洛明光的神情,论脸皮功夫,她家姑娘跟人相去甚远,别一个不好意思答应了。
洛明光不可思议的看一眼洛明玉,很不理解这位姐姐,到底是怎么修行的,能把脸皮锻炼成这样,可真是……让人汗颜。
“怎么好意思总劳烦姐姐,上次都让姐姐那么为难了,妹妹可真没脸再让姐姐操这份心。姐姐你放心,我跟义母一起去的,别人怎么也得给义母几分薄面,总不会当面给我难堪。真是谢谢姐姐对妹妹的一片心,爱护弟妹上,姐姐真是让妹妹望尘莫及。”
苗嬷嬷险些失笑,她家姑娘故意提起上次大姑娘不帮忙作证的事,有意臊她脸呢,又是讽刺又是敲打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这一番话说的洛明玉一张俏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是羞恼又是难看,心里总算确定这个看起来娇软好欺好欺的妹妹其实真不是个善茬。
她隐隐发愁,不是善茬以后就不好骗了呀,以前的讨好难道就白搭了吗?
想了想不甘心,把脸面一抹,再次道:“长公主殿下要跟老太太们说话,怕是顾不上妹妹,妹妹不知道,京里的姑娘们欺生,姐姐跟你一起去好歹能帮衬一二。”
苗嬷嬷看这姑娘越发惊奇,闺中姑娘们少有这样厚颜的,上次那事谁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啊,那些高门贵女有几个是厚道的?早就你传我,我传你传开了。甚至姑娘们再提起京城双玉时,山阳侯的庶女柴子玉公开表示受之不起,希望人们再也别提这茬。
人家哪里时受之不起,人家时不屑跟她齐名呢。
这些难道洛大姑娘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
洛明光实在懒得跟她虚以委蛇,淡淡道:“我得提前两日去长公主府陪义母,姐姐真想去,自己从家里出发就是。”
洛明玉顿时卡壳,她怎么去?一没帖子,二没邀请,去了人家会放她进门才怪!
这个妹妹看来时油盐不进了,半点都不打算帮她打进贵族圈的意思都没有。
洛明玉忽地一下站起身,愤然道:“亏的是一家姐妹,妹妹跟贵人们打交道都不愿带上姐姐,安的什么心?怕姐姐我抢了你的风头?这么小肚鸡肠,真不愧是在乡下长大的!”
洛明玉说完拉着张脸,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洛明光跟苗嬷嬷相视一眼,挑眉含笑,这算是反目了吧?反目了就好,反目了以后就不会来纠缠她了吧?
真是的,早反目多好!
苗嬷嬷看着满脸开心的姑娘,打击道:“不用开心的过早,老奴看大姑娘不会就这么作罢,下次有事估计就会主动找姑娘来道歉了。”
洛明光登时垮下脸来,她家姐姐这脸皮功夫,苗嬷嬷的话有道理!
在家里过完中秋,禀告了丘氏,洛明光带着苗嬷嬷、染霞、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