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赢得一场小胜,
陈奇也并没有大意。
命令麾下快速将敌人的一只耳朵割下,卷走敌军的战马和武器后,便呼啸而去。
军功授爵制颁布以后。
商军全体将士对于人头,几乎达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
因为在他们眼里,人头即是军功。
斩获更多的人头,就可以累积更多的军功,来日封爵也不在话下。
以往朝廷发动战争,刨除那些训练有素,常年驻扎边塞的边军,各地民兵、二线部队的将士们,都有着一定的厌战情绪。
因为即使打赢了,对于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好处,顶多就是分点赏钱,征辟入伍过程中,吃的喝的能好些,偶尔还能吃点肉,喝点酒。
军功,是属于带兵的贵族、将军们的。
像他们这种普通军卒,半点功劳都不会捞到。
至于武官若是在征战过程中表现突出,从而受到贵族赏识的话,就有了一步登天的可能性。
这还是赢了的好处。
若是输了,一将无能而累及三军。
贵族说不定在亲卫拼死掩护下,得以逃脱,但像他们这等小兵,就只能沦为弃卒。
而且战败的贵族,也不会有杀头的危险,顶多就是剥夺官位,从此不再受到重用。
美名其曰,此乃贵族的体面。
贵族与王室共天下,可不是随口一说。
当然,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唯有王权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
毕竟王室也不是软柿子,任凭你旧贵族随意揉捏。
之前,旧贵族集团被帝子羡压得老老实实,不敢有半点忤逆的念头。
而这就是君王强势的体现,旧贵族势力再怎么强大,也得臣服于君王的意志下。
帝辛初登基,旧贵族集团欺帝辛年少,共天下的势头缓缓抬起,想要压制住这位年轻君主,实现贵族与王室共天下的理想追求。
然而,帝辛却通过一系列的操作,不仅让旧贵族势力的美梦破碎,而且还一下子打的旧贵族集团差点翻不起身,至今仍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权力渐渐地被集中在帝辛一人之手,生杀予夺,为所欲为。
权力被集中于中央,帝辛的意志得以畅通无阻的贯彻下去。
在北伐开始之前,军功授爵制就已经完全取代了旧有的军功制度。
士兵们奋勇杀敌,一颗人头即使一点军功,慢慢累积到一定程度,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若是因主将无能而累及三军,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既往不咎。
必定会对主将的战败进行追责,视轻重情节,给予不同的责罚。
最高的,可以剥夺爵位,贬为奴隶,甚至是判处死刑。
责任追究制度确立以后,今后一军主将在对敌过程中,必定会慎之又慎,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一旦战败,最好的下场就是战死于沙场之中,可以挣得一个为国捐躯的美名,朝廷也自然不好对其加大惩处,毕竟人死为大,且死的又那般壮烈,没有辱没大商国威。
每一支骑兵部队,都是轻装出击,所斩获的人头,自然不能贴身携带,那样太占重量。
只能割下敌人的一只耳朵,揣进兜里,等到战争结束以后,让军正按照人耳进行统计,记录众将士的军功。
军正,指的是军中执法官的名称,掌军事刑法,又有记录军功的职责。
归属于监军管制。
监军,地位上和三军主将平起平坐,有监督主将之权,若持圣谕和人王佩剑,便有先斩后奏之权,哪怕是三军主将,也不例外,也在监军可斩“范畴”内!
而每一军都配备一名军正,职责与监军同样,对一军主将有监督和劝谏之权,但无指挥军队的权力。
陈奇军队中的军正,是一名中年大夫。
一路上他都默不作声,任由陈奇发号军令。
一来,他知道陈奇乃帝辛的心腹爱将,人王身边的红人,最好巴结,不要结怨。
二来,对于陈奇的军事素养,中年大夫也很是钦佩,不仅训练军伍有着一套过人的方法,且心中又颇善谋略,出塞小半月,就已灭掉近十个北狄部落,斩首数千余。
跟着这位同僚,什么心都不用操,就能混上一份军功。
又瞎填什么乱呢?
陈奇知道,刚才那场仗,只能算是一场小胜,敌人的主力犹在,只损失了一二千人。
估计这时候,那些败兵已经和其余北狄骑兵会合,正往这里赶来。
趁着没有被包围之时,先朝南方逃窜,在找机会迂回北上,继续寻找落单的北狄骑兵,一来练兵,二来挣军功。
三刻钟后,
果不其然,东、南、西三个方向,忽然有三道黄烟滚滚袭来。
近三万大军呼啸的奔至。
看着满地的缺了一只耳朵的尸首,数万道怒吼声骤然响彻在这片荒凉的草原上空。
这些北狄骑兵没有掩埋尸体,只是把尸体的衣服扒走,堂而皇之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北狄人奉行的丧葬习俗乃为天葬,即把尸体露天放在鸟兽可以叼食的地方,以便将尸体叼食进鸟兽腹中的丧葬仪式。
如果尸体被鸟兽吃得干干净净,或所剩无几,意味着死者生前行善,灵魂归天。如果动得很少或原封未动,就被认为生前作恶,连鸟兽都不愿啄噬这时,就请萨满诵经超度,直到骨肉进入鹰狼之腹,才认为算是尽到了对死者的心意。
当然,这只是普通北狄人的丧葬习俗,北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