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方已经立马启程赶返北县。
“可是姑娘,我们为何不一同前往?多一个人帮忙,不就能快点助石公子逃出生天?”
几人离开房间后,玉瓶便知道了来龙去脉。她先是对有人加害于池净这个事实很愤怒,恨不得能揪出那害人不浅的道士出来狠狠踩上几脚。
但目前还是先救出石公子要紧。那位叫诚通的道士误打误着,反而让石公子可以向姑娘报了信,相信那道士心里也是怄得很。
她唯一想不通的便是,无华楼的事情已经交由琉璃全权处理,有白虎暗中保护着,不会再有危险。但姑娘却为何还要留在京城?
“我还需要三天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只能继续对不住石头师兄了。”这三天很关键,她没有时间再耗在京城了。
池净心里再次涌上对石苍术的愧疚,上次她明知道石头师兄有劫难却还是选择扬长而去,如今已经是第二次了,她也是明知道石头师兄被困于悬崖之下数天,都无法第一时间前往搜寻,无法赶到他的身边。
她对不起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石头师兄!
“是什么事情?”玉瓶问道,有些不理解。石公子与姑娘之间她算是看懂了,那就是比一般普通人家的兄妹之情还要深厚,但又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是什么事情,能让姑娘将石公子排在后面?
“其实,这次的无华楼重开,对我来说是想着一举三得的。”池净边说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和玉瓶分别倒了一杯茶。
玉瓶知道她这里想要长谈的意思,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姑娘,这一得,可是京城里的小道消息?”池净未开口,玉瓶已经替她将其中一个说了出来。
“玉瓶越来越聪明了。”也是时候让玉瓶知道一些事情了!她本不想让不相关的人卷入这场战争之中,但是玉瓶由她护着,再加上她从玉瓶眼中看出的长寿之命运,所以池净决定就在此时告诉玉瓶!
“那是姑娘教导有方。”玉瓶被夸得有些羞涩。
“一得,确实是为了京城里的人脉与消息。二得,则是为了敛财。现在黑白球虽然才两文钱一注,但将来人们尝到甜头了,我自然会涨价到二十文,因为哪怕涨价也会有不少人愿意下注的。别少看这二十文钱,积少成多也会成金山银山。”
池净道,又缓缓地给玉瓶倒了杯茶。
“那三得,我是真想不出来了。”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便能在京城好好地立足,这个她知道。名为茶楼实为赌场,是为了敛财,这个她也知道。
银子没有人会嫌多,玉瓶并不觉得姑娘就是贪财之人。
一路走来,她看着姑娘救了大杂院的那些孩子,离开的时候给了楚家一堆银票,回到京城后又托人给楚家带了一大笔银子。而就在刚才何必方启程回北县,她又给了何必方一笔银子,让他带回去给孩子们添置衣物。
就算姑娘是贪财之人,她也不觉得姑娘贪财有什么不对。
“那么玉瓶,你听好了。这第三得,便是...”
...
二人促膝长谈,该坦诚的池净都对玉瓶坦诚了,比如造反,比如一举三得中的第三得。不该坦白的池净当然也半个字没说,比如她是穿越回来的,她会催眠别人,还会治世上所有别人治不了的病。
直至子时,池净才放玉瓶回去休息。
第二天,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的玉瓶早早地就来到了池净的房间。
池净同样也起了个大早,玉瓶进房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毕。此时正坐在桌前给自己的脸抹上厚厚的粉,将脸上的“奴”字用粉抹成了一团疤。
看到明显睡不好的玉瓶,她挑了挑眉,道:“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玉瓶用了一个晚上消化完毕“姑娘要造反”这件事,强打起精神来,决定过来帮姑娘上妆。
“玉瓶,你不必勉强自己。”看见玉瓶受煎熬的样子,池净也不好受。
“不,你误会了,姑娘。”玉瓶拿起篦子,轻轻替池净打理着她的一头秀发。许久,才斟酌着再次开口道:“姑娘,我不是不愿意,我不怕危险,但我怕你失败。”
失败了就代表了没命了。
“嗯,若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们铺好后路,让你们全身而退。”石头师兄会将他们全接到明月里藏起来,让他们改名换姓好好地活下去。
“姑娘,你还听不懂吗?我担心的不是自己,是你。如果失败了你会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在一旁笑着指导她做菜了,没有人动不动往她手里塞银票了,没有人会再跟她说,玉瓶如果灰影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阉了他了!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她不要看不到姑娘,听不到姑娘,她不要...
池净默然。
许久许久,她有些涩涩地道:“可是玉瓶,人都会死的,早晚而已。”
添上最后一笔,她对铜镜中的自己眯了眯眼,很好,这个眼神够锐利。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将假长髯粘紧,摸了摸右边脸部上的那一大块吓人的红色的肉疤疙瘩,身上仍是那袭松松垮垮的玄色长袍。
这名曾在固城天机巷引起了一阵轰动的铁口直断老神仙,如今就在玉瓶面前,还对玉瓶笑了笑。
玉瓶也回以一个苦笑。“我去跟琉璃说一声,琉璃没见过你这扮相,说不得会将你赶出去。”
“嗯,玉瓶切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