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嫁给夜铭熙的确是她毕生的夙愿,然此夙愿并非是她自娘胎而来的,而是长大后被她爹灌输的。打小开始,琴棋书画,三从四德是她的功课。
为了嫁给眼前这天一样的男子,她付出了血一样的代价,其苦内心自知。
那个送上门来的丝雨无论是何方神圣她都不会惧怕,因为她才是凤都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傻瓜,本殿岂会三妻四妾,第一眼在月下花海中见到你,本殿就想把你据为己有。”执起她的柔荑印下深情的一吻,“所以,不准你怀疑本殿的一片真心。”他露出心疼的眼神,搂住了慕容洛。
山地之间仿若只剩下他们彼此,再也看不到旁人的存在,你侬我侬。
回到别庄后,夜铭熙在慕容洛的伺候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洋溢着隐隐不安。
要如此隆重见一名瞎子吗?可见,这瞎子对夫婿而言有着无人取代的地位。
“殿下,您先去花厅吧!臣妾就不去了罢,免得扫了殿下的兴。”慕容洛替夜铭熙整理着衣袍,完毕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夜铭熙却淡然一笑,双手握住了她放在他胸膛的柔荑。
“不碍事,不如我们一起去。”他有意想要慕容洛前去见见传说的丝雨。
原本想拒绝夜铭熙好意的慕容恪最终妥协,“好,臣妾同殿下一起前往。”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前往花厅。
花厅内坐着一名莫约十八左右的妙龄女孩儿,梳着蛇髻,发髻上插着金步摇,一身湖蓝色的长裙,一张小脸略微苍白,樱桃小口紧抿,双手绞着拿在手上的丝绢。
她的眉宇间有着隐隐地焦灼,那熟悉的声音还未听到,自问很难令她死心。这整整三年来,为的就是今日,为的就是登上荣华高位的一天。
远远地,她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还有女子娇媚的笑声。
那水袖下的素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本该属于她的人,属于她的位置却被其他女子给夺走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不甘心气的丝雨不由暗自咬住了唇瓣。
“丝雨……”夜铭熙的声音传入她耳内。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双手在空中摸索了几下,迈出去的脚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痛的她脸色瞬间煞白。
夜铭熙马上扶住了她,“你明知道自己的眼睛不好,不该如此莽撞才是。”扶她坐下,“是不是很疼,我命人送你回去歇息。”他正要转身,丝雨抓住了他略微暖意的大掌。
他们之间的举动被站在原地的慕容洛看在眼里,心里悄悄地爬上了几分不舒服。
“殿下不如由臣妾来扶丝雨吧!”她莲步轻移走上前扶住了微微靠在夜铭熙怀中的丝雨。
陈丝雨感受到手掌心传来微凉的温度时顿时明白了来者是谁,她不露声色的浅浅一笑。
抬起头眼睛望着前方,瞳孔里的光显得有些涣散。“多谢太子妃,丝雨自己来就好。”
慕容洛握住她的手掌时能感受一种前所唯有的心惊肉跳,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眼前的人能够读懂她全部的心思,可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十分之奇怪。
“不必客气,你乃殿下的客人,也就是洛儿的客人,往后还请丝雨姑娘不必客套,有什么和洛儿说就好。”慕容洛盈盈上前,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夜铭熙看着她们之间的一举一动,不再出声。
陈丝雨想说些什么时,慕容洛已经走到了夜铭熙面前。“殿下,往后照顾丝雨姑娘的事就交给臣妾吧!”
面对慕容洛的识大体,夜铭熙不经莞尔一笑。
“那以后丝雨的事就麻烦爱妃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眸光。
这眼神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别院的行程因陈丝雨的出现彻底被打断,夜铭熙携带慕容洛连夜赶回皇宫。
凤都皇朝的皇宫内灯火通明,位于北面的宫殿内,一位两鬓染霜的女子坐在黑暗中。她身上的服饰完全辨别不出任何的花纹和颜色,发髻歪歪斜斜的,满面愁容。
“旭儿,我的旭儿……”她低声呢喃,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不停滚落。
站在冷宫之外的男子挺直背脊,那双黝黑的双眸内染上了一层寒霜。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直至修长的指节泛白他依然不松开。
若是自古以来帝皇只娶一妻,那么有些悲伤是不会上演的。可惜,帝皇从来多情又无情。
暗中有黑影闪现,“王爷……太子殿下携带太子妃回宫了,还带着陈丝雨。”
着黑色劲装男子跪在了玄色华丽衣袍男子的身后,男子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一道弧度,那双眼里染上了几丝笑意。
“回去罢,本王累了。”夜子墨转身,踏着稳健的步子离开了冷宫。
黑夜中,一切似乎没有发生。
马车抵达皇城门外,马车外的太监掀开了幕帘,夜铭熙自腰间解下金牌。当守在皇城门外的侍卫见到金牌齐齐跪在了地上,放下手中的长矛和佩剑。
“卑职不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宫,罪该万死……来呀,开门。”领头的侍卫长吆喝一声,要属下放行。
夜铭熙坐在马车内拥着有些困倦的慕容洛,她轻微动了动。他的眸光瞬间一沉,对着马车外的太监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