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郡,江州城。
“诶,你们听说了没,陈家的老爷子仙逝了!”
“嘘,可别瞎说,虽然陈家已经大不如前,但也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更何况还是这等大逆的事情。”
“真的,我家有亲戚在陈家打杂,亲口听他说的!”
“你说陈家老爷子仙逝了?”
“这怎么可能!”
……
天气寒凉的江州,忽然喧闹了起来,皆是兴奋而又带着谨慎的谈论着陈家的事情。
说起江州城郊一个小山村的陈家,放在几百年前,那可是轰动整个大楚帝国的存在,人口之众,堪比皇室。
且不乏弹指挥手,便能翻云覆雨的顶级强者。
最后迫使皇室不得不采取措施,强制将陈家“分析”为二百九十一家,遣散全国各地。
至此,陈家便由鼎盛走向衰败。
而作为陈家根源的江州陈氏,更是遭到了国内各大家族的联合打压,早已奄奄一息,日薄西山。
众人唯一忌惮的,不过仅陈家老爷子一人而已。
传言,陈老爷子乃是神合境的顶级强者,寿龄到达200多岁,放眼整个德安郡,也鲜有出其右者。
对于江州义门村的陈家而言,老爷子这一仙去,无疑是垮掉了最后一根主梁,原本摇摇欲坠的家族,极有可能在外界的冲下,灰飞烟灭。
“传令下去,老爷子的事情,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违令者,杀!”
陈家宗祠大堂的首座上,一男子大马金刀,威严赫赫的端坐在那,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堂内众人。
此人,便是陈家的现任族长陈霸。
此时此刻,恐怕没人比他更心力交瘁。
昨天自己唯一的儿子,由于贪玩,竟然掉进泽湖之中,至今昏迷不醒,而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向身体健朗的老爷子。莫名其妙的溘然长逝……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离开江城吧,老爷子一走,其他几大家族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家二长老,同时也是陈霸二弟的陈钧一脸丧气的说道。
“混账,江州乃是我整个陈氏的根基,是老祖宗留给我们陈氏后人的财富,怎能轻易放弃!”
听到陈钧的话,陈霸怒眉倒竖,猛然一锤身旁的茶几,话音未落,茶几便四分五裂。
陈霸又何曾不知道此刻陈家的处境,虽然平日里其他几大家族,对陈家还算是恭敬。
但背地里早已结盟,他们等的不过一个时机而已,一个可以瞬间推翻陈家这个庞然大物的时机。
几百年来,除了早已灰飞烟灭的王氏家族之外,陈家都保持着一家独大的局面,因此难免会引来其他几大家族的不满。
虽然近百年来,随着陈家的分裂,江州陈家也逐渐衰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还有个神合境的顶级强者坐镇,因此其他家族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不一样了。
老爷子无故仙逝,而少家主又莫名坠湖,至今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天要亡陈家。
就连陈家之人,天亡陈家也笼罩在恐慌之中,
“大哥,要我说,要怪就怪你捡来的那个小野种,自他来了以后,我们陈家就灾祸不断,没一天的安生日子,我看老爷子的死,和这灾星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众人臣服于陈霸族长威严,默不作声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放肆!陈滔天,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十五岁的小孩,你不觉得羞愧?作为陈家的三长老,不想着怎么帮助家族度过眼前的危机,就想着窝里反吗?”
旋即,陈霸眼神寒光一露,厉声呵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陈滔天,就算玄儿再也醒不过来,浔阳令我也不会给你儿子!”
“你……”
陈滔天气的牙痒痒,但碍于陈霸修为高于自己,也只能愤愤的哼上几声。
“伯父,陈玄毕竟是个外人,又不是您的亲生儿子,难道你真的放心把陈家交给一个外人吗?”陈钧之女,陈娇一语命中要害的质问道。
“况且还是个废物,至今都没能觉醒武脉,这样的废材,又则能继承我陈家的大业?”陈滔天的儿子陈勇,则更加直接,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是晚辈,就算在出言不逊,作为长辈的陈霸,也不可能对自己出手。
看着两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晚辈,陈霸心中暗暗绞痛。
一直膝下无子的他,十二年前在泽湖之中,捡到了一个木盆飘来的孩童,也就是陈玄。
陈玄的到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陈霸无后的遗憾,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陈霸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儿子陈玄,竟然无法觉醒武脉。
不仅如此,而且性格软弱,完全是一个废柴!
能用的丹药,能尝试的偏方,能请的各路名师,都尝试过了,结果还是武脉堵塞,无法觉醒。
在这个崇尚武力,万事以武力为准则的世界,无法觉醒武脉,就象征着你只配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底层。
就在众人等待陈霸如何反击的时候,宗祠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寒冬里的暖阳,透过门缝,落在阶前的青石地板上。
随即,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道瘦弱的身躯,在偌大的堂门前,显得那么孤寂。
“陈玄?”
看着站在门前的陈玄,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陈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