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思战还是因着当年希丽处置了她看重的女儿的事情埋怨愤怒,但是,偏偏她说得也并没有大错。
长青蛊的秘密目前也就只有她们这些人知晓,寨子里的人虽然觉得她们长年不老有些奇怪,甚至明明是同辈,自己却率先衰老去了,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当年不乏有妄图想要挑衅希丽权威的,想要她把得来的好东西给交出来,可这却不是能开先例的。
一旦开了先例,后面陆陆续续而来的会更多。
长青蛊只有她们这些当年贡献过大力气的,得知了游龙寨灭寨真相的人才会知道。这是能够令人疯狂的东西,而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就是因为人知晓得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
长青蛊这般逆天的东西,一旦传出去了,那何蝶寨也走不长久了。
君不见,当年游龙寨身为南疆第一大寨,却依旧被灭了门,可不就是因为这个秘密的泄露吗?
所以,这近百年来,她们都把这个秘密牢牢地守住了,对外人绝口不提,便是惯来爱喝酒的思战都不敢在外人跟前喝酒,唯恐误事。
而这件事,便是亲眷枕边人,她们都不曾吐露半分,知晓的也都下了地狱。
当年,思战好不容易得了个闺女,只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费尽心力地培养,其也没辜负她的心愿,一直都很努力上进,是寨子里年轻有为的女青年。
可最后,因着误闯了她们的议事厅,撞破了长青蛊的秘密,当场就被希丽要求杀了了事。
当时,在场的人也根本没几个反驳的。
那时的思战多么的心痛,多么的无助,可没人站在她这边。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最后她只能被逼着,在女儿嚷嚷着“我绝对不会说的”的许诺里,含泪把她给杀了。
而今,这一切不过是重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来的却不是她的女儿,是希丽最疼爱的小闺女。
思战冷笑地环视了一周,对上希丽的视线,“寨主,人总归是要取舍的。”
这句话,是当初希丽对她说的。
希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刚打包票,当年的事情,哪怕都过去了四十年了,思战却还惦记着。
可思战如何能不惦记,她再也不曾生过闺女了,哪怕她身体健康,但是就是肚子不听话,生不出闺女来,哪怕她后来抢了再多的男人,却因着她服长青蛊的时候,年纪大了,过了最佳的生育期,之后也只陆陆续续生了两个儿子,再不曾添丁了。
如此一说,希丽如何能不恨呢?
“……你先把她放下来。”希丽咬牙,“有话,我们慢慢说。”
“当年,寨主可不是这么说的。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在场的大家都明白,而今江家,凌霄宫,朝月阁的人都在咱们寨子里,但凡走漏了一点风声,我们就会尸骨无存。你比谁都清楚,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半点过错。”思战摇了摇手里的阿达依,此时,她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紧紧地用指甲扣着思战的手,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手,但她却丝毫疼痛的表现都没有。
“思战,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放了,我们先进屋。在外面闹大了,让人瞧了去,那才更是糟糕了。”善医好声好气地劝道。“凡事,要三思而行啊!”
“善医,你惯来就是个和稀泥的,而今更是一边倒向寨主。怎么,寨主打算等长青蛊长大后,送一个给你女儿吗?你可别做梦了,还记得当初她说过的吗?只要我们活着,那就不会留这些东西给继承人,因为那只意味着秘密更容易暴露。”思战冷冷地笑了笑,“你可别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善医本是想把希丽的打算说一说,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而且,思战自从死了女儿后,整个人的性情大变,再不复以往了。
希丽攥紧了身侧的手,眼见阿达依出气多进气少,她心中着急,只能压下了心中的急躁。“你到底想要什么?”
思战挑了挑眉,“我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寨主这又是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是公报私仇一般!寨主莫非忘记了,当年这规矩是谁定下的,身为规则的制定者,总是得以身作则,可不能监守自盗,不然如何服众?若是今日换成现场任何人的女儿,此刻怕是会硬逼着对方弑女的吧?”
就像是当初的她一样。
闻言,在场的面色不由都微微变了变,毕竟当年的事情,哪怕过了那么久,她们也是无法忘怀的。
希丽抿了抿唇,把手中攥着的银盒取了出来,递到了思战的跟前,“你不过是想要这个,我给你便是。你先把她放了。”她环视了四周,见众人的视线微凝,她吸了口气,继续道,“我自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的。你们也不必在外面闹,我们都是一个篮子里的鸡蛋,诚如你所说,现在我们境地复杂,最好还是抱团筹谋,不然鸡飞蛋打,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画面。现在,你们且先进来吧!莫叫外面的小辈,窥视的外人看了笑话!”
说着,希丽率先进入了屋子。
剩下的数人面面相觑,却也还是跟在她身后,陆陆续续地跟了进去。
善医见思战接了那银盒,斜睨了她一眼,“进来吧!”
思战把玩着手里装着至宝的变异长青蛊,眼底划过一抹玩味,又觑了眼显然快要昏厥的阿达依,笑了笑,眼神冷冽,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呵,看不出,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