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孝期满,柱国公府摘下了悬挂的白绸,和满府的孝衣。
叶洛灵向来不爱脂粉,不喜彩衣,如今素服素面出门,倒也和往常区别不大。
以守孝为名,柱国公府闭门谢客多日,如今大门沉沉大开,眼前却是一片花海。
“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额头冒汗:“大小姐,这是摄政王送来的。”
“这可是用灵石养育出来的昙花,只有在大姐你的面前才会盛开。”叶洛澜今日涂了淡妆,衣服虽然不算素净,但也不算艳丽,整个人感觉不同于往昔:“啧啧啧,摄政王可真有心。”
说着话,叶洛澜看也不看叶洛灵,越过花海,走了出去。走远了,反而转过身了,娉婷一笑:“大姐,何不嫁给摄政王?”
叶洛灵也不搭理,牵过家仆递过来的缰绳,跨步上马:“管家,找人来把这些花搬走就是。”
“是。”管家答应着,招呼人来搬花。
而柱国公府门外,一辆马车上,坐了一位金边黑袍,带半张玉质面具的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主人,不爱您的人,纵然您为她做尽一切,她也不会领情……”叶洛澜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脖子一紧,被一双手牢牢扼制。
“听好了,我的事不容许你多嘴,灵儿哪儿,也不许你私自行动。”
眼看叶洛澜快不能呼吸,元昊才松开了手:“今天你自己进宫吧,务必把皇帝伺候好。”
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叶洛澜缓了缓,这才跪下答道:“是,澜儿知道,陛下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不出一个月,定然可以为太子让出位子。”
“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知道自己怎么做事,这就很好。”元昊奖励性的摸了摸她的头,随手摘下面具,跳下了马车。
望着元昊追着叶洛灵出城的背影,半天叶洛澜才对马车夫道:“进宫。”
元昊跟在叶洛灵身后,不远不近,并未让叶洛灵发现他。
城郊之外,风叠溪里生存一种水草,淡蓝色,味微甜,能为人结阵,造出一种简单的护法阵。
元昊一看就已明白,叶洛灵这是遇到修炼**颈,需要突破,又苦于没有人护法……
其实这又是何苦,她只需开口,难道他还会不帮她。
布置好结阵,叶洛灵盘膝跌坐,四掌朝天,五味六觉打开,感应天地灵气,周身运行大脉,开启修炼。
一念飞旋,如盘旋的光影,护卫周身,和叶洛灵的修炼遥相呼应。
剑气如浪,一波一袭,层层叠叠,每一波冲撞都更加凶猛。强烈的剑气,让元昊感受了一种,从未见识过的霸道,不得不退后,再退后。
“好厉害的剑术,难怪你能和道尊一较高下,难怪你能重创句容。祖师真是宠溺你,叶洛灵,就凭你的资质,也能修的这般厉害功夫。”元昊的眼睛里流露出像狼一样贪婪的光。“祖师给你的,果然就是最好的。”
……
三天三夜的修习并不算太辛苦,只是**颈依然是**颈,这让叶洛灵有点沮丧。垂着头,叶洛灵牵着马儿走在稀稀落落的星空下。
然而当她靠近柱国公府,一股血腥味扑鼻……叶洛灵三步当做两步,推门而入……血!满院都是猩红的血,从前厅到后院,从辉光院到百草居……
一个个倒下的尸体……他们只是柱国公府的仆人,只是从战场退居下来,无处可去的士兵和无依无靠的战争孤儿。什么人会这样残忍,什么人会杀他们?
叶洛灵看着满院子熟悉而又叫不出名字的下人,心中一个咯噔……还有叶洛澜母女……她们是很讨厌,可她们也是她所剩不多的亲人,她不喜欢她们,可也并不希她们有事。
“救命啊!”叶洛澜的声音从彩蝶院传来。叶洛灵拔剑冲了进去,看见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两,她无形的松了一口气。
一剑格挡那黑衣人的刀:“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柱国公府,胡乱杀人?”
黑衣人连进三招,均被叶洛灵轻松化开,黑衣人掂量一番,自知不敌,一个暗号半空炸响,挥手,呼唤同伙退走。
想跑?没这么容易!叶洛灵紧跟,心中恨意涛涛,杀人者必须偿命!
金都右苑是城中最大的一块绿地,里面巧工妙宇,草木成局。白天游人不断,晚上却成了最好的藏身之所。
黑夜人落入右苑,四散开来,任凭叶洛灵天大的本事也抓不住他。
好,抓住羊群最好的法子不是擒王吗?叶洛灵打定主意,一路只追着为首那人。
围着右苑转悠,任你如何躲闪,就是摆脱不掉叶洛灵的纠缠。那黑衣人不得不停下来,跟叶洛灵过招,知道自己不敌,黑衣人也不硬拼,虚晃几招之后,寻了个隙,跳进了旁边一汪湖水之中,企图逃生。
叶洛灵不会水,可是她会一念开天,原本想要活口,下手许多顾及,可如今她如何肯为了活口,而放走屠杀柱国公一府的凶手。
冷光闪闪,叶洛灵高举一念,映着碧水皓月如奔雷急电击出。一剑划破水面,平地巨浪乍起,高扬的水波里裹挟了黑衣人的尸体。叶洛灵的一剑,几乎把黑衣人劈成了两半。
黑衣人的血迹染红了湖边的青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黑衣人就已经成了一具残尸。
走过去,揭下黑衣人的面巾,黑布之下,容颜清朗。往事历历在目……叶洛灵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会是这个人。
就算有些过节,可如何就到了非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