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知晓分娩的全过程,自然也知晓怎么装成难产,怎么让外人看起来事态最严重。
两名稳婆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其中一名双手按在玉兰肚子上,好一会纳闷道,“孩子不大,胎位也正,怎么可能就难产呢?”
另一人不信邪,也上来检查了几下,又询问玉兰的感受,也是一头雾水,“是呀,怎么看这孩子都再正常不错,按照道理,这分娩理应十分顺利,如果这种胎位都能难产,那一半孕妇都得难产。”
玉珠“焦急”,“不行,事关重大,我要请示王爷。”说着转身就跑,稳婆拦也拦不住。
待玉珠走了,稳婆这才抓了一旁的丫鬟,“我说,这玉兰不只是一名丫鬟吗?丫鬟难产都得惊动王爷?你们贤王府还真是独特呀。”
丫鬟解释,“不是这样的嬷嬷,玉兰姐和一般的丫鬟不同,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也是王爷身旁随从心腹的妻子。”
嬷嬷这才了然。
王昭君是急坏了,跟着玉珠便去了主院、贤王的卧房,在门外跪地不起。
杨玉环见王昭君和玉珠跪着,赶忙上来,“王爷一夜未睡刚刚躺下,你们不照顾玉兰,跑到这里跪着做什么?”声音顿了一下,面色大变,“不会是玉兰有危险吧?”
王昭君面色苍白,“是兄弟就进去将王爷叫醒。”
杨玉环矛盾,咬了咬牙,“好,稍等。”
玉珠很内疚,她知道玉兰的难产是假的,但王爷的失眠是真的。
然而杨玉环还未进房间,贤王自己却出了来。
却见东方洌散着的头披在肩头,一直垂在腰间,一丝丝衬在雪白的丝绸里衣上,黑白分明,面颊疲惫,“何事?”
玉珠咬了咬牙,道,“王爷不好了,玉兰姐好像是难产,两名稳婆也是束手无策!”
王昭君狠狠磕头,“求王爷救救玉兰,小人给王爷磕头了!”
东方洌点了下头,“杨玉环,拿着本王的令牌入宫请太医。”
玉珠又道,“王爷恕罪,容奴婢斗胆说一句,稳婆都处理不了,太医也未必处理得了!从前娘娘便给我们讲过,女子分娩是极其危险之事,如果分娩不出,不仅胎儿能憋死在腹中,连产妇都会有危险。”
王昭君魁梧的身躯生生一怔,而后一拳砸在地上,低头这,面前干燥的地面低落了一滴滴水珠。
玉珠看见王昭君这等铁汉落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对王昭君十分愧疚。
东方洌目光悠远,“你的意思是,她能救玉兰?”
玉珠拼命点头,“回王爷是的,王妃娘娘是万能的,娘娘什么都能做!娘娘能把死人救活!”
东方洌想到自己头上被缝合的伤口,想到两人在一起时,她给他讲的细胞、内脏等等,想到从前的一切,被压抑的思念再次涌出,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若她愿意来救人,本王有重谢。”
“是!王爷。”玉珠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抢来令牌便转身跑了去。
一个时辰后,在王府下人们震惊的眼神里,某人带着玉珠等人下了马车便百米冲刺的跑了进来。
门口下人们见到那人,犹豫着要不要下跪请安,犹豫着用什么称呼。
叶琉璃狠狠瞪了一眼,“滚开,好狗不挡道,姑奶奶几天不在家里,你们目中无人敢挡姑奶奶的路?现在没时间,等一会有时间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
下人们赶忙让出一条路,“娘娘恕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然而眼前哪还有某人的人影,早就一溜烟地向兰花院跑了去。
当叶琉璃到达兰花院时,见门口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人尤其显眼。
那人身材颀长,气质温润,穿着一袭淡青色锦缎长袍,消瘦的面颊带着若干道刺目的伤疤。
这是距那件事后,东方洌第一次在王府再见叶琉璃,虽才短短几日,但若沧海桑田,别有一种感伤。
与悲天悯月的东方洌相比,叶琉璃就很简单粗暴了,对着东方洌狠狠瞪了一眼,“看见你就晦气,离我们家玉兰远点,送你十个字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说着,人已经进了房间。
房外,一片尴尬。
众人偷眼瞧着王爷,总觉得堂堂王爷在王妃哦不对,是明珠公主面前,哪还有王爷的威严?分明就是婆娘教训自家汉子,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如果这换一户人家,别说权贵,便是普通大户人家,敢辱骂一家之主,完全可以一封休书休掉,然而呃王爷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好像刚刚没被骂,被夸了一句一般。
另一边。
叶琉璃进来后,便快道,“水,我先洗手。”
立刻有丫鬟端来水。
古代产房里最不缺的就是水,尤其是滚烫的热水,要多少有多少。
叶琉璃迅洗了手,而后擦干,“从现在开始,不许有任何生水进入产房,所有冷水都需要用沸腾后的开水晾凉,度去晾!”
“是!”丫鬟们立刻去准备。
“药箱。”叶琉璃冷静道。
“娘娘,在这里。”玉珠二话不说,立刻将药箱抬来。
两名稳婆吃惊地看向玉珠,玉珠却忽视对方不解、警惕、提醒的眼神她就是要称呼王妃娘娘,去他娘的明珠公主,她不要什么明珠公主只要她的王妃娘娘。
“事态”紧急,玉兰的痛苦呻吟声连连,叶琉璃并未注意到这称呼。
药箱是一直放置在贤王房间里的,里面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