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策醉特奇,竹林诸公端可师。
竹林外,清溪旁,顾廿昔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翠绿浓密的竹林。
“这片竹林,父亲以前是不是也来过。。。。。。”
母亲说过,父亲曾经愉快的生活在这里。他们在帝都相遇,然后相爱,然后有了自己。
“可是父亲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无论做什么,父亲都没有正眼瞧过我。父亲的世界里除了那个容国公容剒还有什么吗。。。。。。”
顾廿昔委屈的瘪了瘪嘴。他,想知道父亲的世界里有什么,想了十几年。而且他觉得自己再不来中原找一找,父亲留给他的就只有厚重的帘幕后暗暗的侧影,孤傲却落寞。
“父亲。。。。。。”
竹林里的杀气渐渐散去,顾廿昔一边百无聊赖的拔着草,一边充满怨念的等待恭良。
“回来了?”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迫近,果然,顾廿昔一回头就看见了身后悄然而至的恭良。
恭良略微惊诧于顾廿昔的警觉。他纵横江湖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准确的感受到自己的行踪。而且恭良也好奇,这片诡异的竹林里阵法密布,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是这么走出来的?
“嗯,我让兄弟们先离开了,你不走吗?”
顾廿昔动了动脚,站了起来。刚才沿着自己这里的小溪才走出竹林,要不然会困死在竹林里,现在鞋还是湿的,可是就这样凑合着穿吧。
“人头呢?”阿史那戈的人头呢?
顾廿昔从来都不怀疑恭良的能力,恭良一定会得手,可是恭良怎么没有带来阿史那戈的人头?他不是让恭良杀了阿史那戈,然后带回来阿史那戈的人头吗?
顾廿昔忍不住蹙眉。如果没有阿史那戈的人头,自己拿什么去祭祀小十五呀!就是这个阿史那戈坐在马车里弄死了自己的小十五,而按照他们中原人的规矩,对于杀人偿命这种事情,他们中原人不都是在坟头上用敌人的人头祭祀的吗?
由于顾廿昔戴着面具,恭良看不到顾廿昔的表情,他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回复顾廿昔道:“杀人留全尸,这是我的规矩。”虽然魔教中人横行霸道,可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法则。在别人眼中,他们杀人越货,肆无忌惮,可是他们在自己的故乡是保护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亲自出马遵从这个自称白姓的小子就已经给他面子了。
要不是这小子能救下顾北岩,他才不乐意呢。据他所知,这世上只有三个人能被人称之为“活神仙”。一个是荒野神医,游荡在蒙古,行踪不定,他也找不到,一个是神秘的隐士,也就是自己的师傅的丈夫。他又是求不得师夫的。虽然师傅的丈夫医术高强,能救顾北岩,可是师傅讨厌中原人,他要是带顾北岩一个中原人回去,师傅不乐意,人也是救不成的。而最后一个就是京城云梦阁的掌柜张四郎。
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才不会和这个白姓的小子胡搅蛮缠。这个白姓的小子只说坐在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杀了自己的伙计,就让自己杀了那个人提头来见,简直荒谬!这个白姓的小子不知道阿史那戈是谁,可是他恭良知道。怎么说匈奴的地盘与自己的故乡毗邻,两方本来老死不相往来,自己如今杀了匈奴人的首领,到时候匈奴内部大乱,影响到自己的故乡安定了怎么办?!
然而在顾北岩痊愈之前,他又不敢轻易违背这个白姓小子的意志,简直郁闷。
“你!哼!”
顾廿昔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却无话可说,他怎么不知道恭良这家伙还有这怪毛病?!让自己白等了恭良这么久!
“你回去吧!”顾廿昔不满的说道。
见恭良一动不动,顾廿昔瘪了瘪嘴,闷闷的答应道:“后日即可带病人见我。所需草药已经准备妥当。”
恭良闻言立即喜上眉梢,学着中原人施礼,恭敬的说道:“有劳。”虽然不是立刻马上医治,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等到后天他把顾北岩敲晕扛来就好了。
竹林里,容修和元宵越走越迷。
那个领路人把他们两个带离冰泉没多远就离开了,然后天渐渐黑下来,周围也越来越诡异起来。
“阿修,”元宵拉着容修的袖子有点害怕,他弱弱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闹着要来的。”
容修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这里是司马隽的地盘,以司马隽的心性,坞篁轩里里外外都是他安插的人,所以说诡异是诡异了点,但是性命之忧还是没有的。
“怎么?宵儿不吃醋了?!”
“我。。。。。。”元宵原本苍白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元宵“我”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他想抓住容修不放,他想容修寸步不离自己,可是他知道容修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他也就松一点点,撺掇容修出去,但是他不能容忍容修接近司马烨,那就接近司马烨的敌人司马隽好了。
元宵不知道司马隽曾经把容修掳到坞篁轩,还动了杀心,更不知道大皇子司马隽年年给容国府送东西已经超过了招揽幕僚的范畴。他只知道司马隽对容修好,司马烨也对容修好,但是司马烨对阿修还有非分之想。容修今后跟随谁无所谓,他在容修背后老老实实尽自己贤内的本分,然后默默看着就好了,可是一想到容修会和司马烨腻在一起,他就心里不舒服。
容修是他元宵的,而且是他一个人的。容修也允诺他们俩一生一世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