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至明显不太赞成李姿艳的做法,全程都没有开口,但是他的不作为暴露了他怯懦的本性,也就是说,这个家,确实是李姿艳说了算。
看着周家一家三口,临走的时候只有李姿艳一个人喜滋滋的样子,顾盼心头一阵心酸。
“你为什么给他们钱,”顾盼将头埋在腿间,真的很愧疚。
段慕衍站在一旁深思似的看着她,“他们以后还会再来的,你放心吧。”
治疗周泽洛的脸远不止两百万的投资,周泽洛恢复之后也远不止两百万的价值,李姿艳是个聪明人,既然爱财如命,就不会放弃自己如同摇钱树一般的儿子。
傍晚,两人静静对坐在窗前,顾盼已经可以轻轻下地了,但是腰腹间会疼痛异常,如果一直躺着可能会有后遗症,所以段慕衍全程陪着她练习坐姿。
顾盼疼得沁出丝丝的汗,微笑道:“我想洗澡,给我买我最喜欢的牛奶沐浴露回来吧。”
段慕衍眉头一皱,“你这才手术后第二天,医生说了不能洗澡。”
“可是我觉得很难受,”顾盼嘟囔着嘴,模样十分可怜,“我避开伤口就好了,行吗?”
看着她乞求的眼神,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段慕衍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是起身穿外套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季节,段慕衍拿过自己的毛呢外套套上,又走回来扶着顾盼重新回到了床上,仔细叮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护士也都会随叫随到。”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子骨是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顾盼露出微笑来。
“恩,别让我担心,”段慕衍推门,身形便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半晌,等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总算安静下来,顾盼四周环顾了一下,总算没人盯着自己了。
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自己的被子,才动了动身子便感觉到了来自腹腔内的深深的疼痛,断掉的地方听说已经用钢筋接好了,想想自己体内竟然有一根东西不属于自己,顾盼有些头皮发麻。
忍着痛从床上下来就已经用了十分钟,顾盼疼得香汗淋漓。
找了件自己的外套套在病服外头,顾盼小心翼翼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生疼。
点滴的针管里,有药水不断的滴出,但是本该坐在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顾盼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从门里面溜了出来,因为自己还没换病房,所以段慕衍也没有来得及在人多嘈杂的二楼加派人手。
她逃出来得很顺利,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笼统就在这一排,既然没有听说许亦的消息,那没准他已经搬离了二楼,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只有她和周泽洛伤得很重,想到他少年一般纯真的笑脸,因为自己毁了容,顾盼便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倚着墙壁走了许久,顾盼疼得腰腹生疼,原本只是一边疼,后来是因为自己用劲过度,整个身板都跟着酸疼起来了。
果然是老了,顾盼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自嘲的笑笑。
往外又走了两个病房,忽然,顾盼看到了拐角处有个熟悉的小妹妹,那不就是周泽洛的亲妹妹吗,那说明周泽洛的病房就在这里。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去问他们要钱,你看现在好了,儿子的大好前途毁了!”
说话的是周泽洛的爸爸,之前他一直没有开口,现在看来,原来是被李姿艳打压太久了。
拐角处传来李姿艳的笑声,“你儿子的前途早就毁了,你以为他就算不出车祸就能走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