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梦了,两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在做梦,梦的内容一成不变,但是他就是无法看清楚梦中人的样子,潜意识告诉他,那是对他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忘记,可是头沉沉的,里面好像塞了石头一样,咯的生疼。
他在承诺着什么,然后那个柔软缱绻的声音就会温柔的回应他,尾音总是带着一点缠绵,虽然听起来是那么的冰冷,但是他就是能够明白梦中人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从他想过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醒过来之后他的记忆便一片空白,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他只是持续的做着这个梦,从来没有一天停止。
只是每次他想知道更多的时候总是会在最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
盛满黑暗的房间忽然被明亮笼罩,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思绪,魏盈发现他怔愣着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没睡?”
魏盈告诉他,她从小住在海边,一次出海的时候偶然把他救下来,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
“外面风大,我听见声音,所以过来看看。”魏盈见他不答,明白他大概是被什么吵醒了。
“等明天风停了,我就离开,这些天谢谢你了。”
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好像充满了多情,但是魏盈仔细看去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里只有淡漠的无情,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瞬间好像被打入了地狱,语气比平时更为急切,“你的伤还没有好,可以再多待一些时间。”发现他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咳了一声补充,“等伤养好了再走不迟。”
说完她又迟疑的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可以暂时先留在这里。”
“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了,但是我明天必须要离开,我有预感,我需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刻也不能耽搁,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他已经决定了,如果不是现在是深夜,外面又天气恶劣,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待今天,在梦醒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一定要离开。
魏盈勉强笑了一下,“你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见你梦里的那个人吗?”
“是,她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在他疑惑的时候曾经问过魏盈认不认识她,但是他失望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怎么会有人知道梦中的她是谁呢?
“万一这只是一个梦呢?”魏盈想,一个从来没出现过得人,他的过去,也许这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梦呢?
“我相信这是过去真实存在的。这一定不是梦。”因为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香味,她嘴角弯曲的弧度,她笑起来拉长的唇角,她那双永远清澈的双眼。
他无法忘怀,更明白的清楚,她一定存在过,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就算他现在无法想起来,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魏盈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色,她现在只想明天的风刮的更猛一点,更疯狂一点,好来拦住另外一个人的脚步。
第二天她如愿所偿的看着更加恶劣的天气,这里只是一个小岛,距离他想要去的地方十万八千里,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但是她想错了,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要走。
他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上面刻着的字母让他知道,知道是一个有家的人。
他现在无名无姓,魏盈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无端的蹦出段慕衍三个字,魏盈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段慕衍。
外面冷风刮的很大,临近冬天,这里的寒冷提早来临。
但是依然没能阻止他。
“我要走了。”
魏盈着急的看着窗外,“外面这么大的风浪,你现在出去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迷路。”
天阴沉的仿佛要塌下来,只要触手就能抓到,风雨欲来,一看就是大雨,今天大概是不会停下来了。
“而且从这里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坐船出海,你要是现在去,不就是去送死吗?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渔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船,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只会有去无回。”
她说的没错,可是段慕衍很坚持。
“我的伤已经好了,谢谢你的照顾。”段慕衍当然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想离开的话当然已经仔细的思量过。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现在所下的决定有多么的危险,但是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雨会停的。”段慕衍说。
魏盈不可置信的摇头,“就连年级最大的老族长都说这场风浪没有三个小时根本不会停下来……”
段慕衍勾了勾嘴角,“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旅行我当初的承诺。”
看来,段慕衍是非要离开不可。
魏盈眼婕一颤,“你是不是讨厌我,如果……”她咬着下唇,“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我,我离开就是了,但是你这样离开真的会没命的。你听我说,以前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平安回来的,他们最后都变成了尸骨。”
“我知道你很着急,也不急于一时,你现在留下来,或者你实在着急的话明天再走也行。”
段慕衍:“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沉沉望着外面,沉如黑夜一般的天空。
“我已经有了所爱之人,离开也不是因为讨厌你。”
不管他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