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看他不惯的疏婵闻讯更是火冒三丈,匆匆穿好衣衫,由细雨带路,果见一群官兵手持火把从各院里带出所有女眷,她那十三岁的妹妹已然睡下又被人唤醒,一见这阵仗有些惊吓,疏婵忙将她拉过来搂怀里,月棱眉微蹙,怒视安王,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勇郡王府撒野!这可不是你家后院,随你下命令!“
不慌不忙的黎南枫深知跟她讲道理没用,还是得拿旁人来压她,“此事我已请示过王妃,左右你我有婚约在身,你家不就是我家嘛!何须客套?倒显得生分不是?”说话间,他故作恭敬的看向王妃,王妃笑呵呵点头应道:
“王爷言之有理,疏婵你莫捣乱,这刺客刺伤了自东昌出使咱们大启的三皇子,情势严峻,耽误不得,必须搜查出来,咱们郡王府理该配合。“
疏婵心道这安王可真是能耐,三两句就说服了她母妃。她若再阻止,便成了包庇窝藏刺客,纵然看不惯也只能旁观,任他搜查。
排查的皆是女眷,喻疏婵暗自揣测,定然是那三皇子好色,对方才会派女刺客下手!眼前的这些女眷,即便不能全部叫上名来,她也是个个眼熟的,皆是柔弱无力之辈,怎么可能是刺客?这安王明摆着找事儿,八成是记恨她想退婚一事,才会借机为难她们王府中人!
但见黎南枫让她们立作一长排,脚步缓慢的自她们身前过一趟,盯着每一个人仔细的瞧,看得喻疏婵甚是不耐,醉酒后本就头疼的她强撑着困意陪他在这儿折腾,他竟没完没了,这是打算查到天亮吗?
忍无可忍的喻疏婵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哎------查不出来就不要再装腔作势,你打扰王府的人休息,明个儿她们没精力做活儿,我又该责备谁?“
“不然我亲自来伺候你,郡主意下如何?”
这人笑得没脸没皮,实在欠揍,眼角微抽,喻疏婵干脆闭嘴。
而黎南枫最乐得看她吃瘪的模样,小丫头还敢跟他斗,有种也说浑话啊!正想再揶揄她,黎南枫恍然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正是女刺客的味道,虽说女人都香,但她的香他闻过便记忆犹新,一种山茶花的气息。
当时她虽蒙着面纱,但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皇子迷得七荤八素,定睛看着眼前这个已化为家婢的女子,黎南枫认定十有八九就是她,傲视于她,命令道:“抬起头来。”
那婢女似乎有些心虚,缓缓抬首,不是普通姑娘的恐惧,而是十分谨慎的眼神,只抬脸,始终不敢抬眸与他直视,黎南枫见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再次下令,“衣服解开!”
身后的喻疏婵闻言顿炸,暴跳如雷,“你想怎样?堂堂王爷竟公然欺负我家的婢女,让她当众解衣,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还真没有饥渴到拿丫鬟下手的地步,“郡主稍安勿躁,你才是我未过门的王妃,本王又怎会对旁人感兴趣?我见过蒙面的刺客,身形与这个丫鬟十分相似,且刺客身受剑伤,是以王需要验明正身!”
这种要求太过分,她坚决不允许王府的婢女被人这般欺侮,“即使如此也不能脱衣给你看,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才懒得考虑那么多,“这是她的事,本王只负责调查刺客,她有嫌疑就必须接受检查!”
若然这丫头真是刺客,那王府可就难逃干系了!忧心的王妃赶忙上前劝说女儿不要拦阻,”王爷想怎么检查都随他,若然不是,也好还她一个清白。“
“母妃啊!不能由着他胡来,都被男人看了,彩心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以后她还怎么见人?”喻疏婵只觉安王道貌岸然,借机占人便宜,恨恨的盯着他。
不用猜,黎南枫也晓得她又在心里问候他一百遍,只得耐着性子再次申明,“本王只想追查刺客好给三皇子一个交代,刺客的伤口在肩上,脱衣检查是唯一的途径,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
疏婵之所以拦阻,是因为她晓得那丫鬟是他哥哥钟意之人,不能当众让人乱瞧,思量片刻,她选择妥协,“可以查看,但必须由我带进屋去检验,你们不得跟进去!”
不顾后果的法子,黎南枫强烈反对,“不可!她是刺客,单独跟你进屋,万一将你挟持,我又该如何跟王妃交代。”
对比女儿的冒失,王妃还是选择相信安王,“对啊女儿,不能冒险!”
疏婵浑然不怕,“彩心在府中伺候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我从不知她会武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女刺客,但为了证明你眼瞎,本郡主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你!“说着便上前要拉彩心,黎南枫心知她固执,只得答应,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人将其双手用铁链锁住,以防她偷袭郡主。
待她进屋关上房门后,疏婵吩咐细雨为她解衣,细雨和彩心原本相熟,并没当回事,但当背部的伤痕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时,她顿时吓懵,惊叫出声,赶紧拽着郡主一退三步远,
“郡主,她……她身上真的有伤,是……是刺客怎么办?”
里头的动静惊到了外面的王妃,紧攥着手帕凑近窗户,忙问女儿怎么了。彩心似有难言之隐,跪下求情,“郡主开恩,千万不能将奴婢交出去,奴婢有苦衷,请听奴婢解释!”
拍着小心口,疏婵强自镇定,没问清楚之前不敢贸然断定,一旦将她交到黎南枫手上,她必死无疑!于是对着门外回应道:“母妃放心,女儿没事,只是发现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