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心里虽说不愿意在这个节令躺下来,但是,胸壳廊子里的疼还是让她依着邻居家婶子的话进屋躺着了。
邻居家的婶子把小米安持得躺下了,转身就出去要和玉米给小米熬药。她刚迈步出了屋子,一下子给猫春的二大爷扯到了旁边。
“哎,我问你,你们女人该知道月事儿是咋回事儿,张老先生给小米号了脉之后说她身上有月事儿了,但不正常,说是跟她平日里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有关系。”猫春的二大爷虽说觉得说这事儿有点儿难为情,但小米这孩子身边也没有个经历的人说教着,这事儿还是让跟小米他们家离得最近的这个女人经常过来跟小米说叨说叨合适,他红着脖子涨着脸把张老先生的话说个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邻居家的婶子一听这个,先是一惊,然后回头向小米家的屋里瞅了瞅,这闺女咋的还给折腾出这样一个毛病来了呢?这毛病得抓紧时间调治,要不,万一给耽搁了,以后结了亲也是个事儿。
“老蚂蚱让张老先生给开了方子,方子有老蚂蚱拿着了,说是过两天他去给小米抓那些药。”猫春的二大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你跟小米住得近,以后你就经常过来跟她说叨说叨,必定你是过来的女人了,啥事儿都经过了。”
邻居家的婶子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闺女家有了这毛病,不是三、两剂药就能调治过来的,因为闺女家得上这个毛病也不是三天两天得到身上去的,去年啥时候我记住小米问过我一回,听她的意思像是有月事儿了,后来就没听她说啥子了,难道不成她这一年多身上就没有月事儿了?”
“这事儿得闲你就好好跟她唠扯唠扯,别让她不当一回事儿。”猫春的二大爷安持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我们这些大男人虽说是她的长辈,也不好跟她安持这样的事儿。”
邻居家的婶子向猫春的二大爷点了点头,说:“你们今儿不去跟她一道儿看先生,怕是还真不知道她这闺女有了这毛病了。这闺女就是平日里跟我们唠扯,也不唠扯这事儿,谁会想到她会落了这个毛病啊!”说着,她就喊着玉米一道给小米熬药了。
蚂蚱大爷从小米他们家的羊圈里颠捣着两腿回到院子里,瞅着猫春的二大爷说:“小米他们家的羊圈是不结实,我就琢磨着他们家的羊是不是在贼进了羊圈以后,那些羊惊了,就冲出了羊圈躲过贼的手了?要真是羊圈结实了,说不定这几只羊真的给贼偷走了。”
“不管咋说,不该小米家破财,倒是该着小米受这场病灾。”猫春的二大爷叹了一声说,“这村子里今夜一进贼,闹得整个村子里的人心里都不踏实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儿。”蚂蚱大爷看了看猫春的二大爷,说,“眼下正忙,老少爷们儿们也都没啥空儿帮着小米他们把羊圈给修得牢靠了。我那两间房子一个人住着也宽敞,我就琢磨着小米他们家的这几只羊到了晚黑拴到我那儿去,第二天早上再牵回来。”
“好倒是好,你不怕落到满屋子都是骚羶味儿?”猫春的二大爷听着老蚂蚱是这样的琢磨,心里倒是觉得合适,脸上对老蚂蚱一笑,说,“一天两天你不烦,时间长了你还不烦?”
“你这话说得……真不地道!”蚂蚱大爷冲着猫春的二大爷一撇嘴,又摇了摇头,说,“老大的人了,还说这样不着调的话。我要是烦,还能这样琢磨?”
猫春的二大爷见老蚂蚱心里不高兴了,笑着说:“我就这么一说,你咋的还堵心里了呢?再说了,这两天我们跟老少爷们儿们在一块儿合计合计,要是大伙儿同意你跟小米他们姊妹几个一起过日子,照顾这几只羊也是你的事儿了,到时候你就是再烦,也得照看这几只羊了。”
“这几个孩子,没个大人在后面给他们收拾着,还真不太行!”蚂蚱大爷叹了一声说。
“是啊,这些年这几个孩子的日子就跟耍跟头把式似的,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地往前耍,也没个安稳的时候。家里要是有个大人给支应着,这几个孩子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了,最起码每天该干啥该咋的个干法,都会有个安排,也不至于这样头上一把脚上一把地显张慌了。”猫春的二大爷把小米家的整个院子又看了看,“不过,这个家这些年有小米这闺女支应着,倒也像个模样,你看这个院子给收拾得,利利落落的也显得规整。”
“再咋,都不如有个大人在这个家支应着!”蚂蚱大爷跟着猫春的二大爷又把这个院子看了看,说,“孩子必定是孩子,很多的事儿她也心里能想,劲头上又做不了。”
猫春的二大爷眨了一下眼,吐了一口长气,叹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啥子话了。
蚂蚱大爷瞅着猫春的二大爷看了一阵,摇了摇头,也不说啥子话了。
正在这个时候,不少的老少爷们儿们涌进了小米家的这个破院子里,吵嚷的声音让整个院子里一下子显得暖和了不少。
老少爷们儿们纷纷嚷嚷地问着小米家的一些长长短短,说着一些小米家的一些冷热。
“都别吵了,好说歹说地刚让小米睡下,这样一吵,一准又会折腾得她起来。”猫春的二大爷向老少爷们儿们说,“老少爷们儿们只管放心了,有老少爷们儿们心里想着,小米她不会有啥事儿,他们家也不会有啥事儿!”
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慢慢地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