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下达了传证人的指令后,很快就有人将一个中年男人带了上来。
男人表面看上去温和儒雅,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势利虚荣的气质,被带上庭的时候,眼神一直闪躲飘忽不定。
“这位是原告左小姐流产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吴医生,也是之前给左小姐开怀孕证明的医生,左小姐怀孕期间的所谓孕检也一直是找他做的。”
王律师上前对他的身份做了介绍,说罢,转身对他道,“吴医生,现在请你当着法官的面把与左小姐第一次见面来的所有情况如实说一遍。”
“是……是……”吴医生瞥了眼旁听席的霍逸南,艰难的开口,声音有些哆嗦,完全不敢直视原告席上的左怡。
“左小姐第一次找上我是在大概两三个月前,她一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跟我说她怀孕了,我当时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以为是要做产检的,可是……”
吴医生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她是要我给她开一张怀孕证明以及一根孕妇的测孕棒,我……她开了很丰厚的酬金,我……是我经不住诱惑,我拿了她的钱。结果后来她又三番两次的找上我,都是开一些假证明什么的,最后一次是她婚礼前一天,她突然找我买了一袋血并且告诉我,之后如果她来住院了,一定要配合她演一出戏,不能让她压根没怀孕的事露陷。”
“这一次的报酬更高,我无法拒绝,全部照她的话做了。”
说完吴医生颤抖着对着法官求情,“法官大人,我错了,我只是有些见钱眼开,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啊……”
法官摆摆手,吴医生被人带了下去。
“原告左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法官对着一旁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左怡正色道。
左怡似是没有听到法官的话,整个人颓败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一旁的贺夫人终于反应过来,腾地站起来,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对着左怡呼下去,“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戏弄我贺家,贱女人……”
左怡被她一掌打得从椅子上滑落,一侧的脸颊立刻肿的高高的,可见贺夫人下手之狠。
左怡仍旧没有动作,似是察觉不到痛,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里一直呢喃着:“我输了……我输了……”
贺夫人还要再打她,突然眼前一黑气得晕了过去,贺朝浚见状急忙跑了上来,抱起贺夫人跑了出去,“妈!妈,你醒醒啊。”
前后反差太大,在座的旁人都有点难以接受,一时间法庭变得乱哄哄的。
法官连敲了几下法槌,“肃静!”
“现在本庭宣判被告故意伤害罪不成立,被告尹天舞无罪,本判决为口头判决,自今日起五日内将下达判决书,下达判决书后若还有异议,可于当地法律机关提出诉讼。”
“下面宣布退庭。”
法官以及助理退庭,王律师搀扶着尹天舞走下被告席,霍逸南大步走了过来,接过她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
她回头看了看呆滞的左怡,对这样的左怡感到可怕,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一个心机如此之深的人,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却最终害了自己,同时又有些可怜她,可怜她为情所困失去自我……
“谢谢你,霍逸南。”收回目光,尹天舞任霍逸南扶着向外走,眨了眨眼睛望着他道。
此刻有些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每一次她身处困境都是身旁的这个男人将她带出了绝境,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他的感激。
“觉得感谢的话,就别再制造麻烦了,我送你回家。”霍逸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看不出多少情绪,信步带着她向车走去。
“嗯。”尹天舞点点头,垂着眼,温顺的跟着他走。
车停在尹天舞家门口,她下车前霍逸南突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强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三天后看到你作为我的秘书应有的样子。”
“是,霍总。”尹天舞回头看他,努力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话音刚落,车子就驶了出去,一瞬间就没影了。
尹天舞摇摇头,转身进了门。
姨母何玉凤闻声走了出来,见到她立马笑嘻嘻的贴上来,“哎哟,天舞你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进去休息休息啊。”
尹天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越过她进了房间。
何玉凤尴尬的站在原地,低低的唾骂了两声。
尹天舞如霍逸南所说在家里休息了三天,大多时候都在床上,偶尔起床去附近的公园走一走。
许是之前婚礼上的记者太多,事情闹得太大,她被上了报纸,公园有人认出她,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尹天舞也不在意了,就一个人坐着发发呆。
从旁人三言两语的议论中,她也大概听说了左怡的情况。
那天审判结束后,左怡一个人瘫坐在法庭里魔怔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她父母闻声赶来把她接回了家,嫌她丢人就把她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送进去的东西她也没吃。
可后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贺家那边贺夫人醒来后又派人把她接了回去,说是既然已经结了婚打了结婚证就是她贺家的媳妇,她贺家不会翻脸不认人的。
可是谁也不知道贺夫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以贺夫人的气量不可能这么大度的接受的,左怡以后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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