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毫无知觉地死去,至少痛苦的过程应该会是极短。但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整个过程异常的痛苦。在我经过一段时间的高速坠落之后,我的身子直接撞到了一块突出的山岩上,全身上下的骨头几乎散架。然后,又经历了一程断断续续地降落,全都是枝杈,当我落地的时候,体无完肤,而且我感到双目刺痛,撕心裂肺的疼。
不知道是该说庆幸还是不幸,我并没有死,剩下一口气,却只能奄奄一息地等死。
忽然间天门开处,黑云的缝中闪出一道金光,寒人肝胆,摄人灵魂。陡然一下,天空被一条莫测短长的火蛇划破了,这火蛇用一阵使人目眩的惨白的光,照着我隐没在黑暗里的脸。
雨水钻进伤口,激得我浑身颤抖,我尝试站起来,但浑身除了左手还能动外,其余的胳膊和腿脚全都断了,最糟糕的是,我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天上一道道模模糊糊的闪电。
附近完全没有人烟,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听见,我费力地挪动身子,突然间手边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像是石板。我战战兢兢地摸了摸,确定那是一块立着的石碑,凛然想到的就是——墓碑。
“这是......墓地?”我到了一片荒坟野地之中,内心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待在这里迟早是会死的,由于过于虚弱已经觉不出疼痛,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睡过去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临闭眼的一霎那,我仿佛听到地面上传来脚步声,泥水跟着脚步溅起,匆匆地朝我走来。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渐渐地,我昏睡过去。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有关这一切,我也是事后才从刘婶嘴里得知的。我跳崖的那个地方就是“寡妇岭”,从清末到现在,这一带几乎家家都有寡妇,有的甚至一家三代全是寡妇,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刘婶,她也是寡妇,住在隔壁。
当时我身上缠满了布条,被一根根竹片固定住,我甚至怀疑,全身上下是否还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但这一切都抑制不住我重获光明的兴奋,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在此之前,我以为就此告别花花世界了。
刘婶四十多岁,长得秀色可餐。话说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应该刚洗过澡,露出雪白的肌肤,衣裙的襟口处,隆成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让人急欲一窥里面的风景。我以为是她救了我,连声道谢,没想到她却告诉我,救我的另有其人。
“叫我刘婶吧,可不是我救了你,我可没那妙手回春的本事。”刘婶身体向后移了移就坐在了床上。
“那是谁救了我?”
“救你的是这家的主人,阿覃,跟我一样,也是个寡妇,唉,都是苦命人啊。”
“刘婶,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
我话还只讲到一半,刘婶突然就脸一红,佯羞地往我脸上轻轻扇了个耳刮子。
“你个小不正经的,瞅啥呢?不该看的别看!怎么?还想我把你眼睛挖掉吗?”刘婶竟然一下看出了我为什么紧张。
“没有,没有!”我此刻自己的头都大了,感觉糗大了。
我当时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当刘婶进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是正常的,但她刚在我身边坐下,我眼睛扫了她一眼,看到的竟然发生了惊奇的事情,我看到了衣服里面的情况,“难道是幻觉?”我疑惑,却又感到震撼无比。
“臭小子,还不承认。”这时候的刘婶两眼一直盯我,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劲地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简直就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我摸了摸脑袋喃喃道,“刘婶,那个!我?”
“你呀就心里偷着乐吧,有了这一双透视眼,什么坏事都让你做了。”刘婶阴阴一笑。
“透视眼?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对眼前出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依然半信半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突然……
“刘姐,你在和谁说话呢?”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刘婶回答道:“嗨,还能有谁,昨晚你带回来的小伙子醒了。”
“是吗?”
“吱……”后门打开了。
刘婶一看那个叫阿覃的寡妇出来了,就乐开了花,笑道:“阿覃,你看好他啊,我就先走了?”
我听她这话,暗暗吞了口唾沫。
“我……”我心里扑通乱跳。
“醒了?”
“你好,是你救了我吗?”我闭着眼,生怕睁眼误事。
“没事,你睁开眼吧。”
“啊?不是,我还是别睁眼了,非礼勿视。”
“没事,我不走过来,现在远一点你也看不见。”这个阿覃的声音很悦耳,说话的时候语调平和,一点起伏都没有。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地方叫寡妇岭,我们整个村子就在墓地边上,昨晚暴雨,山上来了辆车,我以为是车子抛锚留在路上了,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却看到你从山上摔了下来。”
“那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瞎了,眼角模碎裂,视神经也断了。”这头门后面有一个房间,堪称手术室,阿覃就在那里给我换了眼。
“那我现在......”
“你用不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