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感受到了曲裳热切的目光,马上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笑脸立刻垮了下来。一脸的苦大仇深:“小姐,我的好小姐,您今天是怎么了,何须为岚儿破费这么多?前几日还让奴婢去进修,那得花多少钱呀,现在又光顾着为奴婢添置如此多的好东西,而奴婢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也不能帮到小姐什么,奴婢心有愧疚,哪里还好意思接受小姐的好意嘛!”
曲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在岚儿脑门上弹了一下,无奈道:“傻丫头,你我本就是情同姐妹,我最喜欢你了,这么聪明机灵的小丫头提着灯笼都找不着啊!不给你买给谁买啊?”
曲裳指着蝴蝶簪子转头对掌柜说:“掌柜,把这支也包上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嚣张跋扈,蛮横无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簪子我要了,掌柜的还不快给我包起来!”嗓门之大,一时间把整个玉满堂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岚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正色道:“这位小姐,这支簪子我家小姐已经买下了,您还是……”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狗而已,你家主子都没吱声,你叫个什么劲儿?”
岚儿何时被这般羞辱过?素日里曲裳那么疼她,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更别提责骂了。一下子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
掌柜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忙息事宁人道:“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支簪子确实被曲小姐定下了,我们玉满堂每件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依小人看这支八宝簪也不错啊!”
“你看她这副穷酸样,像是买得起的人吗?穿得如此寒酸,你是哪家的寒门小姐,还是没落的贵族。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山鸡就是山鸡,别以为你买个好点儿的首饰就能变成凤凰了?”
此话一出,一些识别出曲裳身份的人暗想:哪家的小户千金,好没礼貌,蠢笨如猪,这下有好戏看了!
曲裳执起那支簪子,轻插入岚儿发间,道:“有些人自视甚高,殊不知山鸡就是插上孔雀毛也变不成凤凰,整日毫无教养,张牙舞爪的犬吠,还真以为自己文武双全了!跳梁小丑而已,岚儿,咱们可是恭定候府出来的人,不跟她一般见识。还不快随我去上房挑些好的首饰。莫要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野山鸡做些无谓的争执,平白埋汰了自己的身价。狗咬了你一口,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那只会咬到一嘴脏毛的。”说完,便领着岚儿去上房了。
话里话外,竟是在指桑骂槐呢,又交代了自己尊贵的身份,把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愣住了。
曲裳一向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众人只看见那个跋扈的娇小姐气得要跳脚,但因为曲裳表明身份,碍于此,怒气冲冲却又不敢朝曲裳发。谁知道大家小姐竟穿着这么朴素啊!那小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其实曲裳身上的衣服首饰哪怕是普通的官家小姐都能看出来,谁曾想来了个这般没有见识的暴发户?平白耽误许久的时间。
本来以曲裳至翯县主的身份,即便是严惩她,那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敢对皇室成员出言不逊的人本就是重罪。但曲裳不想与她一般见识,讥讽了她几句便放过了她。其实是曲裳是懒得和她计较,但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至翯县主宽宏大量,宅心仁厚,堪称大渊女子之典范呐!
此刻,玉满堂的偏僻角落处,一双稚嫩却充满精光的双眼注视着这一切,眼底的热切与渴望被隐藏在背光处的阴影里。半张脸躲在黑暗的阴影处,明与暗交替,一半是光明,一半是深渊。一面是蓝天白云,一面是万劫不复。
曲裳挽着岚儿的手,轻声安慰着她,安抚她受惊的心。也不知说了什么玩笑话,总算是把她逗得破涕为笑了。
曲裳看上了一支通体冰蓝的玉簪,看似冷清,其实触手生温,淡淡的蓝光清澈又不失柔美,素雅却不会让人忽视,实乃玉中上上品也。
曲裳将欲开口让掌柜包上,就听掌柜言:“县主,真不巧,此玉簪早已让一位贵人订下。”曲裳,面露遗憾,似是不舍。
话音刚落,就有伙计上至掌柜跟前,附耳低语了几句。掌柜立即说道:“县主,刚刚那位贵人转告,此簪本就是为县主而订,正巧县主亲临,便不用送至府上了。”
曲裳面色疑惑,那位贵人究竟是谁?脑海里搜寻了好半天,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男子和她如此相熟,到了可以送簪子的地步吧。要知道,大渊男子向心仪女子示爱,才会赠予簪子的。
曲裳开口道:“这位贵人是谁?他在何处?可否见上一面?”
那掌柜神秘一笑:“贵人说了,相见不如不见。”
岚儿说道:“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行回府吧,来日方长嘛!”
曲裳无奈笑道:“也罢,来日方长罢,有缘自会相见的。”
夜色撩人,曲裳轻倚在贵妃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列国志》。岚儿也闲着无事,把前几日学得东西一一温习了一遍,遇到不会的曲裳也耐心地为她讲解。
岚儿还在为白日里的事情纠结着,好看的笑脸苦成了一张包子脸。曲裳看着好笑,拿书照她头上猛地一拍,拍得不重,但足以让岚儿一个激灵了。
岚儿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小姐,你吓死我了,人家在想事情呢?被你这么一打段,完全记不得了,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