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对你?我怎么对你了?!”韩昭拍案而起,眸中燃烧着怒火,脸颊气的晕染出两朵红云,“为我庆生?你还有脸提!你自己算算,我生辰过去多久了?”
“三、三个月。”黎厌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她。
“原来你也知道都过了三个月了啊,”韩昭眸儿微眯,“说起来,近日凉城倒是忽起谣言,道那夷族少主对我军阵中一小将见色起意,喊爹爹将那小将送给她,她保证夷族十年内绝不犯我大燕边境,倒不知……这小将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我能怎样想?你都说了是谣言了,怎的还怀疑起我来了?”黎厌苦笑,“再说,那夷族少主分明是个男的,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如何来的见色起意之说?”
虽是这般说着,但黎厌心头却起疑窦,陵峪关战前之事怎会传回凉城?
更遑论绕过他的暗线直接传到了韩昭耳边,黎厌低垂眼睑,神色不明。
韩昭突然跳到黎厌面前,质问他:“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被韩昭这么一吓,黎厌就差当场立誓了,“我哪儿敢骗你啊!”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了?”韩昭柳眉一竖,“既然不是被夷族少主绊住了手脚,那你三月前为何不归?若是普通生辰也就罢了,可……可那是我及笄之日啊!”韩昭一言不合就红了眼眶,泪珠子成串坠落,“我连寄四封家书,你和爹爹都当看不见是不是?陵峪关离凉城多远?不过半日路程而已!我行及笄之礼时竟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你明明答应好那日要回来的!”
“我……”黎厌瞬间气弱,看着她哭自己心里犹如针扎般难受,“你、你别哭了。”
韩昭兀自生气,不理他。
“阿昭,”黎厌压低了声音唤她,伸手掰过她的肩膀,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有些懊恼:“对不起,我是想赶回来的,可是恰逢夷族暴动陵峪关战事连绵,我发誓,局势一稳定我就赶回来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不信,果然,下一刻韩昭就拍开他的双手闷闷的说:“你老是骗我,我才不信你,你就是觉得陵峪关比府里好,所以才老不回来!”
“我……我冤呐,”黎厌哭笑不得,“陵峪关荒凉无趣,时时需要警戒着,人头都栓在裤腰带子上,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府里,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韩昭气得鼓起了脸颊,“你觉得你值得我相信么?”
黎厌哑然失语,诚然,他比韩昭大五岁,在她小时候没少占着她的信任骗她哄她,可韩昭那时候多乖啊,喊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难过时她便哪儿也不去了,就待在他身边安慰他,多乖巧可人啊,就是近两年越发的古灵精怪脾气大,稍有不慎自己就会惹她生气,她一生气便是好几天不理人。
但他偏偏……偏偏拿她没法!
也就是这两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颠倒,他黎厌居然忍不住要跟在一个小丫头身后讨巧卖乖,这事儿说出去谁信!谁信!?
他信。
于是黎厌暗淡了他那双眸光潋滟的桃花眼,顺便耷拉下了高傲的头颅,“我错了。”
韩昭冷哼,抬头看他是否真的认错,却发现黎厌肤色暗淡,嘴唇干裂,近看眼底青黑一片,眼白布满了红丝。
“你几天没睡了?”韩昭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急切。
黎厌老实答道:“只有昨天没睡。”
“那你之前每晚睡多久?”韩昭继续逼问。
黎厌眼神坚定,“四个时辰。”
“说实话!”
“……两个时辰。”
“你!”韩昭又气红了眼,眼看着又要哭,“你疯了?战事既停为何不好好休息几天?为何……”
“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黎厌打断她的话,沉沉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拿出一根红珊瑚簪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都过了三个月了。”
看着黎厌捏着簪子蔫头耷闹的样子,韩昭心中一软,侧头擦掉脸上泪痕。
“算你有心,我就原谅你啦,”韩昭接过簪子瞧了瞧,伸手探出走廊外,簪子在阳光照耀下呈通体火红之色,簪身隐隐透出华光,挪动位置随着光线变化,整根簪子看着就像一缕跳跃的火焰,韩昭甚是喜爱,“这簪子看着不是凡品,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荒僻的凉城可没这么好的东西。
“是从外来商户的手里交易的,”黎厌看着他,眼底温柔似乎要滴出水来,“我一眼就相中了它,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礼物合了心意韩昭心意,正想夸他两句,抬头就看见黎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怪异,韩昭心底一惊汗毛直竖,瞪大一双杏眼警惕极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这簪子有什么玄机,还是你又想捉弄我?”
说着拿起簪子细细查看,生怕着了他的道。
黎厌一瞬间心如刀绞,“我赶回来送你礼物你还怀疑我?况且,”黎厌痛苦望天,“我有多久没有捉弄过你了?近两年来都是你在欺负我啊。”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
韩昭将簪子收入袖中,气定神闲,“虽然你近来老实了许多,但保不准你哪天又故态复萌了呢?”韩昭抬头看着他,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再说你都欺负了我那么多年,我欺负欺负你又怎么了?”
少女挥袖回首,桃腮云鬓芙蓉面,明眸水润,展颜一笑说不出的明媚动人,黎厌看着韩昭唇角自动上扬,“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