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宋轶轩提出退婚的时候,裴伊月之所以极力反对忍让,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宋轶轩有意思,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一旦提出解除婚约,两家人碰头露面,她就极有可能会穿帮。
大概是被灯光直射的有点久,又或者在回忆着什么,裴伊月的目光有点涣散,眼神迷离也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时简撑在她面前,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裴伊月突然抬头,
眼底一片冷漠,甚至还带着几分讥讽,“尸体啊……在海里泡了那么久,鬼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说着,她牵唇一笑,“你要想知道,自己去找啊!”
破罐子破摔,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甚至于还能听出几分理所应当的意思?很显然,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杀人抛尸这种事是犯罪,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时简咬着后槽牙,抬手遏住了裴伊月的脖子。
力道之大,从时简这个角度看,好似修长的手指都要嵌入裴伊月的皮肤里一样,掐着喉骨,时简两指钳着她的下颚,裴伊月一张本还算比较白净的脸,此刻已经快憋成了猪肝色。
瞪大的眼睛,像是翻滚的死鱼,嘴巴因为呼吸不畅而不自觉的张开,裴伊月猛烈的挣扎着,几乎是要将捆绑着她的椅子踢翻。
不知道时简掐了多久,反正裴伊月只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一样,司翊突然上前,抓住了时简的手腕,“别掐死了,还有话没问完。”
时简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情绪一上来,有些难以控制。
裴伊月得空,干咳几声,吸入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仿佛获得重生一样。
司翊也不逼着,等她缓过神来才问:“谁给你铺垫好的一切,谁又把你安插进来的?”
裴伊月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我不知道。”
司翊目光一冷,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裴伊月面前,“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照片上的背景光线较为昏暗,但并不影响对里面这个女人容貌的判断,她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扣了起来,裴伊月抬头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扩,而后又恢复平常,
“不认识。”
然而她那点细微的反应,并没有逃过司翊的视线。
他斩钉截铁,“你认识,你们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出自同一个人的手底下。”
这张照片,司翊以前并没有亮出来过,时简余光一撇,出乎意料的有点难以置信。
她长得和时简足足有七八分相似!无论是眉眼还是五官轮廓。
时简撇了一眼司翊,后者点了点头,时简默了。
这应该在金三角顶替她被抓进去的那个女人,长得如此之像,难怪司翊会被蒙混过去。
“我说了我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了!”
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刺激她了,裴伊月突然发了疯的一样痉挛抽搐,被逼供的折磨下,眼底一片乌青,眼眶里还泛着红血丝。
头发凌乱的散开,护士帽和口罩早就不知道掉进在了什么地方,配上照在裴伊月头顶的那站惨白的灯光,莫名的给人一种极为惨烈的视觉冲击。
可司翊倒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依旧步步紧逼,“我查过你的资料,五年前曾经被贩卖到了中东的一家底下赌场,后来又辗转进了性奴交易所,被当地的一个毒枭高价买走……”
“不要说了!”
裴伊月疾声打断,司翊的话就是想冰锥一样扎在她的心头,一点一点的捣碎,抽筋剥皮一般的令人窒息。
他就这样用着无比平淡的强调,抽丝剥茧的叙述着那不堪回首令人恶习作呕的过往,将她腐烂在心底里的那点秽物,堂而皇之的晾晒在了阳光底下。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些肥的流油的男人,胖的像猪蹄一样油腻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像对待一个玩物一样逗弄她,拿着项圈套在她脖子上,玩着限制级的刺激游戏。
都是疯子!魔鬼!
毫无人性可言!
那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方,比地狱还要恐怖千万倍,她甚至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只有不停的被驯服,搔首弄姿,再丢去陪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
裴伊月甚至都不敢仔细回想,那种蚀骨钻心的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惹得她胃里翻滚好似要把去年的饭都给吐出来。
好不容易,她能出来了,自然不能放过那来之不易的机会!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了!
司翊不理会裴伊月的嘶吼,指着照片上那个女人道:“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个扑克牌方块的纹身,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身上也应该有,但是因为入伍体检所以洗掉了。”
裴伊月脸色也刷的一下瞬间惨白,而后倏的一下笑出声,“你们什么都查到了,还有什么好问我的?”
“有!”司翊冷哼,“你的幕后指使人为什么要杀时简?”
“我怎么知道,”裴伊月冷笑,“大老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觉得就我这种级别的会有知道内情的权利吗?”
司翊和时简对视一眼,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在进部队之前,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要没收,更别提手机这种通讯工具了,就算是有,以整个基地的信息监控,若是裴伊月接受或者拿手机发送了什么讯息出去,也绝对不可能瞒过上面这些人的眼睛。
“没有联系。”
裴伊月大概是知道军队里逼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