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众人还真不太明白。鬼眉和昭岚对视一眼,也是一知半解。眼下所悟,只知,白泽所言的金书在那太乙庭上,能获金书在手,便是君临天下,倒也雷同取了传国璧玺。不过,好似上前取这金书并非易事。
鬼眉暗忖,圣天护法令不知去向,看那高台上的动静,大约就是自家的那几个。这四圣镇守金书,自己又是圣天血脉,如若果然顺理成章,白泽理当不会为难自己。看来,只怕自己并非是那真龙所指。也是,打理个江湖门派,就算阵仗再大,和那治理天下到底不是一回事。她也知道自己担不起如此大任,所以才以代君帝为号,暂时打理熙阳。
鬼眉这厢心有自知之明,昭岚那边却也正自反思。自诩有那治世才能,也有一统天下的宏愿,但是,到底还是掺杂了私心,与这明君之称,难免偏差了一些。反观那丫头,不缺悲天悯人之心,虑事、行事,也能从大局出发,便是也存私心,却是为的众人,而非她一人之念。况,她是圣天后裔,此乃圣天帝陵,而那镇守金书的四圣,原也是圣天护法令幻化之物。白泽所言真龙,大约并非自己。看来,天意不可违,到底是自己意念偏颇,过于强求了!
他两个不言不动,暗自思量,身后的双方人马,却都已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只是苦于道途有阻,行路不畅,又慑于白泽其威,主子无令,才不敢轻举妄动。
人群里暗潮汹涌,只待时机,阿木却镇定如常地走到了昭岚跟前,看看他的脖颈处,然后淡淡开口道:“昭岚,双玦可能借来一用?”
“你——!”昭岚闻言,抬眸盯着阿木,脸色骤变。颈间吊坠,乃是故人之物,除了旧主,无人知道其名为“双玦”。难道,自己先前的猜疑,竟不曾有误?!“你,你是——”
阿木却摆摆手止住他:“闲话稍后再说,先了了眼前之事为妥。双玦当能解开此局,你若不介意,先给我用一用,成吗?”
“哦,哦,你等等。”昭岚显得有些难以自持,双手微颤地解下吊坠,递给阿木。看他一眼,又转脸看看鬼眉,心中思绪翻涌。到底不是冒失之人,略一思忖,便将满肚子话暂且压下,再去追看阿木动作。
鬼眉见阿木突然跑去和昭岚说话,又管他要东西,正自不解,再见昭岚神情有异,更是满腹狐疑。想要问问阿木,却见他手中拿着从昭岚那儿要来的东西,走至水岸边沿,朝那白泽扯嗓问道:“破此五星阵,阁下可会再行为难?”
白泽踏踏前蹄,反问道:“吾有为难于人吗?”
阿木勾唇一笑,运了运气,对准太乙庭方向,将手中之物发力抛了出去。须臾,就见高台上光芒大盛,四角各出青、白、赤、玄四团彩晕,朝那中间金云拱月而上,旋转不停。
ps:“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陶渊明《归去来辞》
流云光转,片刻之后,前方河中陡起动静,轰隆隆分水两侧,升起一座廊桥。太乙庭上的异彩也渐褪渐淡,重新化作双玦吊坠和四圣令牌,朝这边飞来。
白泽在半空中踏足一啸,透着欢愉朗声道:“看来,吾这一趟差事已了。真龙,需记,金书上所载不过是平治天下的法门和技巧,要做明君,还在于秉持护佑苍生的本心不忘,坚守济世之道,你且好自珍重吧!吾告辞了!”旋即,瑞云破空而去,白泽隐退。
阿木接了双玦和圣天护法令在手,对鬼眉和昭岚道:“走吧,上去看看。”
那二人却对视一眼,然后欲言又止。
他两个各有顾虑,心有犹疑,却闻身后突然起了一片刀剑铿锵,回头一望,不由双双恼然大喝:“住手!”
不知是谁挑起事端,双方人马竟在头领不察的情况下,打了起来。眼见两家主子出声喝止,昭岚的侍卫不敢违令,当即收手。鬼眉那一众却是乘机想要讨回些便宜,与蓝翎合力擒住了断流,又挡着鬼眉的视线,等姜桐踹了他几脚,方才罢休。
昭岚看看自家的一众侍卫,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蓝翎揪住断流的脖领,将他往前一搡,哼笑道:“问他便知。昭岚公子,真正好家教啊!”
断流闻言分辩道:“主子,莫要听他挑唆!”
昭岚冷眼环顾众人一圈,见斩风和截云面有赧然,其后领着的一群有又不少人垂了眉目闪躲,心有大致了然,对断流道:“我也不欲偏听偏信,有心冤枉你,但是,倘若是你行事不妥,我也不能私心偏袒,失礼于人。你且说说,事起何因?”
断流昂头道:“主子,您还看不出来吗?这一行,根本就是圈套!疆场之上,两军交战,那熙阳的颓兵驽马本无胜算,主子以圣天璧玺为题,商议休战,乃属仁善。然而,对方却根本不思领情。借着寻找璧玺为引,将我等诓入此等境地,意图何在?这里当真是圣天帝陵?打一开始,他们就没安好心!熙阳的这一群无良之辈,根本就是装神弄鬼的混棍!这会儿居然弄出个神兽说话,代天巡幸的戏码,将真龙天子指为他人,岂非是以天意为名,意图巧夺江山?我看,他们压根儿就无意寻找璧玺,之前的言行,不过是在敷衍诓哄主子罢了!莫说一介武夫,难承其名,难当大任,便是他熙阳女帝,又有何德何能?!啊!”
“呸!”姜桐捡了颗石子砸在他头上,啐道,“没安好心的是谁?无端端挑起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