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妙妙一把扯下护在云锦头上厚重的挡风棉被,这才发现云锦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唯一有点通红的,则是那个鼻子因为伤风而冻得通红的鼻子。
她就说,她就说,这么危险的地方,楚瑜怎会贸贸然将孩子抱道这里来。却原来,云锦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
除了一双晶亮的眸子外,其他每一个地方是好的。
对不起,云锦,对不起。
安妙妙紧紧抱着云锦,一个劲的道歉。除了云锦是她的女儿,还是她的朋友。
他们之间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
她不能叫云锦有一点点事。
经楚瑜一说,安妙妙来不及细想,便将睿王府当了自己的家,挑了个院子就入住了。而这个院子,正好是睿王与安洛洛的婚房,洛心阁。
横竖睿王府现在能用的人少之又少,到处都是他天山莲花宗的人。
安妙妙第一次进,却已经没心思打量。
进来后才觉得有些冒失,因为义云正一脸寒气的坐在大厅之中。
安妙妙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闯入内室。将一干人等留在了外面。
顾长风走过来,坐在义云对面,两个男人再一次对峙,却收起了那怒剑拔张的杀气。
顾长风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五味杂陈的喝了起来。
果然是好茶。南遥精瓷茶具泡出来的茶香,远不是普通茶具能比的。
可惜了鱼儿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心下不禁有些黯然。睿王啊睿王,不知你当初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下了那么重的狠手,你就那么恨妙妙么?
见顾长风陷入自己的情绪,眼一瞄便知道顾长风想起了什么。
冲动果然会害死人。义云心里微微一闷,却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重重一咳,打断顾长风的冥想“我母妃,千若兰在哪里?”
见他直奔主题,顾长风也直截了当。他们都耗不起。很多事情,需要一次性说清楚。
“令堂在天山,目前无碍。有千落和千子墨陪着。”
意思是他顾长风光明磊落不屑做要挟人的事情。
他说令堂,便是将义云当平常人对待。在他顾长风眼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王爷,太子什么的。他顾长风骄傲的很,不屑和他们打交道。
千若兰是千落和千子墨的姑姑,他们自然会将千若兰照顾好。
只是,要不要告诉他。千若兰其实没几天好活?
长年被千傲天冰冻在千年寒冰洞的冰棺中,如今就是用鱼人泪救活了,也只是残躯一具。在天山泡温泉泡了这么多日,才勉强能说出当年的概括,还能维持几日,尚不知。
顾长风咋咋嘴,将口中的茶香咽下去,还是不告诉的好,免得这脑残王爷凶性大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就亏了。
事情还没讲清楚呢,不是么?
“本王母妃怎么活着的,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
既然他母妃没死,当年的事情便有隐情,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
果然顾长风接着说道“当年,令堂被人下了残心蛊,付瑶伯母扎下那一刀,是想救令堂的命。将令堂心口处的蛊虫逼出来,可惜被你叫了一声,耽误了时辰。”
其实也就是说,若当时千若兰死了。便是因他义云,而不是付瑶。付瑶其实是救他母亲的恩人呢,不是仇人。
这怎么可能?
义云显然不接受,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将南遥精瓷茶杯震得一跳。顾长风死死的盯着那茶杯一跳一跳,终于安稳的躺在桌上。
这一套茶具。是鱼儿最后的念想,他不允许它们有任何闪失。
义云颤声道“不可能,除非你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这有何难,你只需跟我去一趟莲花宗,见一见你母亲,不就真相大白。”顾长风温温的说着,不带一丝人间火气。好似世外谪仙一般。
果然义云是不信的。就算顾长风的态度再笃定,他也不相信。这个仇恨跟了他十二年,十二年,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这一切,都因这个而起。
当你认定的一切,某一天被一个很意外的理由打翻的时候,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义云哈哈大笑“顾长风,别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信你。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付瑶一刀扎进本王母妃的心口,当时就没了气息,你如今说她死而复生。你当本王是白痴么?”
顾长风咂咂嘴“不信,你还要在下说真相?睿王,这样有意思么?”
顾长风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人耍了。心里很不爽。
为了救他的母亲,他把安妙妙的生死都置之不顾,而如今,人家不但不感激你,还反咬你一口,啧啧,这滋味真不好受。
好吧,不信就不信吧。也省的那一天千若兰毫无征兆的死去,到时候睿王管他要人,他交不出来就惨了。
与其给人肯定的希望,不如留个念想。
横竖他现在安全了,没必要眼巴巴的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要防着被踹一脚的危险。
而同一时间,内室里,云锦被安置在床上,安妙妙焦急又心疼,又是恐惧担忧的站在床榻边上,楚瑜仔细检查了云锦全身,最后告诉安妙妙一个震天的消息“血虚很严重,后果无法估计。”
安妙妙一下子瘫在地上,双眼无神,怎么办,怎么办?
楚瑜道“最后一个办法,用她至亲的心头血,做药引,估计可能会有效。”
安妙妙一下就从地上弹起来,一脸喜色“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