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寻常招式定然没有出彩之处,偏偏苏长雪的经脉乃是逆行而上,所使招数自然也可以逆转乾坤。
她似乎掌握了拓凌所言的要领,所使的剑招皆是反转而上,让人始料未及,血天狼本欲速战速决,岂料这剑招变化莫测,它们根本无法招架,纷纷败下阵来。
苏长雪舒了口气,这暴雨愈下愈大,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大漠的天气奇幻万分,雨雪交加的寒冬,还未曾见证过这斗兽窟的精彩。
然而血腥味更加刺激了血天狼的反扑,这些畜生愈挫愈勇,简短地停歇后又变换阵法,眸子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苏长雪顶住其中一只血天狼的前爪,便见另一只急遽划破了她右臂的衣衫,三道鲜红的爪印俨然映在苏长雪的眼帘。
“锵!”
苏长雪脚下突感异物,像是踢到了一颗小石子的感觉,她忽而心头一沉,发觉自己似乎大意了,仿佛再轻踏一步,就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果不其然,巨网翻飞,笼罩范围足有十丈,苏长雪虽有内力,但毕竟前期逆脉修行,凝聚的十分稀少,方才应对狼群,早已消耗得差不多少。
苏长雪清楚地知晓,她现在的体力,怕是大罗神仙也是插翅难飞,眼看着黑色巨网弱小范围,就要将她一网笼尽,苏长雪眸光微亮,正在思索如何应对。
然而,她却觉得腰间一紧,再抬头,是拓凌的面容,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九幽的样子,目光涟漪,却沉默不语。
“若我不救你,怕是你要拼死挣脱这巨网了。”
“你,究竟是何人,拓凌。”
拓凌优雅地将苏长雪揽在怀中,暴雨袭身而衣衫不湿,他的神态不慌不忙,却总让苏长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来你真是失忆了,阿雪,西域与南疆的往事,等你封印被解除时,便会知晓。”
“封印……”
风声太大,近乎淹没了拓凌所说的话语,可是苏长雪却听得一清二楚,不免微微一怔。
拓凌将苏长雪带至安全地带,他笑意未散,地面便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带起,待二人站定后,斗兽窟便立着一个人影。
“霓霸天,我还以为你不会现身。”
拓凌负手而立,望向面前的男子,一反拓凌清俊的面容,面前的霓霸天相貌极为丑陋,身材健壮,皮肤黝黑,一双眸子满是桀骜之气,看向拓凌,不禁诧异,“拓凌国师?”
“你的后管出言中伤我的女人,又放了这些畜生抓伤于她,这账该如何算?”拓凌问。
霓霸天听后,竟一反方才桀骜的气息,语气平和道:“国师息怒,只是方才未知夫人身份,这才闹出诸多误解,夫人的伤,我们会想办法医治。”
霓霸天一扬手,方才的巨网瞬间撤回,最后一点幽光在巨网落下后,恰恰落在了拓凌鞋跟处,在他二人身后,瞬间被雨无声打入尘沙之中。
“配合一下我。”拓凌在苏长雪耳边低吟。
苏长雪凝视着拓凌,她愈发觉得拓凌的行为做派竟与玄幽万般无二,不免愈发狐疑。
“罢了,今日是想来斗兽窟让夫人瞧上一瞧,岂料有这等事情,他日,我们再行议事。”
“这……夫人的伤怕是仍需要解药,到不如去我的营帐取了解药,再做打算吧。”
“既然如此,夫人,便依她所言?”
拓凌温柔看向苏长雪,苏长雪微微颔首,道:“无妨,只要阁下能放了那一众奴仆,给他们一条生路,这事便就此揭过。”
“夫人开口,别说方才那一群奴仆,就是让我放了所有奴仆,也不在话下。”
“你们斗兽窟有你们斗兽窟的规矩,我不想破坏,只此一件事情,取了解药,我们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好,夫人爽快。”
霓霸天舒了口气,他最为忌惮拓凌的身份,虽被罢黜到这大漠,却仍然凭自己的能力集结了他们一众西域皇族人氏,守住了北漠,更可怕的是,他竟与荒芜之地的操控者玄幽有着密切的联系,想来,走出大漠,唯有他是最终的知情者。
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眼前这座大佛有一丝一毫地迁怒之意。
阿莫站在距离苏长雪十步之外的地方守护,拓凌则伸出手查探了苏长雪被抓伤的地方,隐隐渗出几丝鲜血,爪痕有些撕裂,显然时辰耽搁有些久了。
几人抵达霓霸天的营帐,已是晌午,这里的帐子分布错落有序,霓霸天回来之时,不住有人恭敬给他行礼,他只是微微点头,带着一行人进了最中心的一个帐子内。
“欢儿,去取解药来。”
“是。”
一翠绿衫的丫头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随后欲待要交到霓霸天手中,却被一旁的阿莫一手接了过来,“这药是给我家夫人用的,便先交由我查验。”
阿莫揭开瓶盖,倒出一点药粉,放在鼻前轻嗅,确认安全后,才交给拓凌手上,拓凌替苏长雪仔细上好药,目光里满是宠溺之意,便彻底打消了霓霸天心中的疑虑,只不过他仍觉得苏长雪的身份有些可疑,便道:“看夫人不是西域人士,因何原因流放至此。”
“我来到此处受了重创,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承蒙阿凌照顾,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做戏便要做全套,苏长雪扬了扬眉,这一神色的变化,拓凌尽收眼底,不由地也扬起了唇角,“夫人,这里便是霓氏的营帐,漠北之处的奴役基本都由他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