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的巨变彻底扭转了整个战场局势,使得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蛮军遭遇灭*
受惊的战马不受约束,没有汉马和胡马之分,不分敌我,更不会识别尊卑,彻底变成了一群凶猛无匹的凶兽,一群肆意屠戮生灵的恶魔。
万马奔腾之中,近十万将士瞬间堙没在马蹄之下,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大多化作肉泥,沦为尘土。而这一惨状并未结束,恰恰相反,这才刚刚开始,惨绝人寰的屠戮正在继续,并展现出愈演愈烈的疯狂势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千将士步入枉死者后尘,沦为马蹄下的亡魂,仍是不分敌我,两军将士兼而有之,撞上谁是谁,碰到谁谁倒霉,谁也逃不掉。
一眨眼的时间,战场上一片混乱。马蹄声震天彻地,尘土飞扬,弥漫战场上空,马嘶声、惨叫声、嘶喊声,声声不绝,交织在一起,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特殊声响;响彻天际,震得生还者双耳发聩,耳畔嗡嗡作响,脑海里一片空白。于是原本以命相搏的两军将士不由自主地停止厮杀,竭力控制胯下座骑,倾尽全力逃生,唯一驾驭战马脱离战场,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正在大开杀戒。但见其人仅凭一杆长柄战刀和胯下赤色神驹,纵横驰骋,在短短一刻钟内便斩杀了近百名蛮军,几乎一刀挥砍过去至少斩下两颗头颅,端是彪悍之极。与此同时。他即杀人也杀马,只要有战马冲过来,便是一刀剁掉马头。而后继续前进。一路狂奔,一路杀戮,他策马挥刀,长驱直入,硬生生杀进左翼战场中央,与正在竭力控制座骑的李挚等三百金甲卫队会合。
“主主公!”多年不曾口吃的李挚乍见李利出现在面前,惊诧莫名。顿时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啊啊啊!”掌中战刀左右翻飞,挥手间斩杀三名蛮军,李利驱马来到李挚面前。沉声喝道:“慌什么!这马要跑早就跑了,还能等到现在?我西凉战马大多经过小毒龙号的训练,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看看眼前这些惊慌四窜的战马有多少是西凉战马?”
随着李利手指的方向,李挚霍然发现一切正如李利所说。此刻惊慌逃窜的战马大多是蛮军座骑。其中只有少数西凉骑兵被马群裹挟着一路狂奔。余下战骑悉数留在蛮军身后,并且大多数人都已经控制住了战马,目前还在观望之中,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之态。
看到李挚慌乱的神情快速镇定下来,李利不再啰嗦,直接下令道:“立刻整军,命公孙瓒继续率军冲阵,趁着蛮军惊慌失措之际击溃蛮军左翼。而后直扑蹋顿中军。命令金甲卫队迅速聚拢,随我杀进蛮夷中军。直取蹋顿首级!”
“诺!”李挚闻声领命,当即勒马转身协助身后不远处的公孙瓒稳住座骑,遂将李利的命令传达下去。
不多时,李挚率领金甲卫队重新聚集在一起。但见,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冲杀之后,金甲卫队只有十六人阵亡,仍有两百八十余人,战斗力之强悍,由此可见一斑。
随即李利率领金甲卫队继续冲杀,不过领先开路之人不再是他,而是李挚和陈到。此次冲阵厮杀,一行人只求尽快接近蹋顿中军,杀敌倒在其次,除了迎面撞到刀锋下的蛮军之外一概不理,只管策马往前冲。
毒龙号角并不是万能的,它的声响对人没有任何影响,唯独对动物有着特殊的影响,而且是巨大而敏感。置身于战场之中,人的耳朵几乎听不到毒龙号的声响,即使隐约听到了也容易忽略,但战马却能听到,并立即做出反应,而它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掉头逃跑。
正是这种诡异的声响,改变了整个战局,并随着号角声持续不断地扩散开来,位于蛮军后阵的蹋顿和各部首领的座骑也变得惊惶不安,渐渐失去了控制,肆意乱窜。恰在这时,前军和中军的受惊马群蜂拥而至,瞬间冲垮了后军阵型,致使蹋顿坐镇的后军乱成一锅粥。数以百计的将士被战马冲撞坠马,继而被马群践踏而死,场面异常凄惨。
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蹋顿和各部首领们顿时惊慌失措,许多首领本能地勒马转身,仓皇逃命。而蹋顿等人则是强行驱使座骑让开道路,退到远处的山脚下,并试图阻止大军擅自撤退,希望重新整军,一举击败完全处于劣势的汉军。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战马突然受惊,而且波及范围如此之广。好在战马受惊的并不只是蛮军,汉军也一样,同样是惊马四窜,而且伤亡也不小。尤其是位于右翼的轲比能部,伤亡巨大,眼下还剩下数千人马,彻底被打残了。
正因如此,尽管蛮军付出了数万大军的巨大伤亡,但蹋顿并未放弃战斗。在他看来,既然战马受惊给自己麾下大军造成巨大伤亡,那汉军也不可避免地伤亡惨重。如此以来,双方便扯平了。然则蛮军兵力众多,两倍于汉军,因此蛮军完全承受得起这些伤亡,仍有一战之力。与之相对的是,如果汉军伤亡惨重的话,恐怕就无力再战了。等到惊马平息过后,蛮军便可不战而胜,彻底灭掉李利麾下的所有兵马,甚至将李利一网成擒,一战功成。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蹋顿此刻并不惊慌,更不急于逃跑,而是勒马山脚下,静观战局变化。等到麾下将士稳住战马之后,便可迅速整军,再战汉军。
即便如此,蹋顿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也是心急如焚,摇头叹息不止。他想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