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李挚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随口道:“禀主公,现在大概是寅时初刻(即凌晨三点)。”
“这么说,子龙和公明他们早已赶到约定地点,一直在等候号令喽?”李利诧异道。
“呃?”李挚闻声一愣,愕然应声:“正是。末将请罪,竟将此事抛之脑后了,险些耽误大事!”
李利微微摇头:“子诚不必自责,此事怨不得你。毕竟我才是主帅,我都忘记了时辰,又怎能怪罪于你呢?”
李挚恭声道:“谢主公宽宏。此事确是末将失职,应该早些提醒主公时辰的,却不料之前一番厮杀后耽搁至今。”
话音一顿,李挚举目眺望着娄底原南面的山林,若有所思道:“依照十日前的约定,徐荣将军在前天中午便已派出赵云、徐晃两位将军率领两万兵马从荥阳出发,秘密潜入二十里外的南面山林中潜伏,至今夜子时便可到达预定地点。眼下已是寅时初刻,想必两位将军早已率兵到达南面丛林外围,只等主公发号施令,他们便可率军从盟军后方杀出,既能突袭盟军大寨,又可偷袭盟军后军,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利欣然颔首道:“子龙和公明二人皆是文武双全之将,处事沉稳,深谙沙场征伐,稍加锻炼便可独当一面。此前我之所以让他们二人留在荥阳大营,便是为了今日之战。只是”
说到这里,李利话音稍顿。沉吟道:“只是,目前局势不明,若是贸然下令子龙他们率军攻打盟军大寨。恐怕起不到奇兵突袭之效,反倒会被敌军缠住,滞留在敌营周围难以脱身。如果命令他们从背后偷袭盟军后阵,奈何他们此行仅有两万人马,对于数十万盟军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犹如蚍蜉撼树,仍旧是收效甚微。而子龙和公明这路兵马却是我军唯一的隐藏助力。不动则已,动辄一击致命,是为压垮盟军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此。眼下还不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还是再等等。”
“这”李挚迟疑之中略微思量,随之点头附和道:“主公考虑周详,末将没有异议。”
话音未落。李挚接声说道:“不过。主公可还记得传给徐荣将军的密信中约定的信号么?”
“当然记得。”李利微微颔首,不假思索的说道:“按照约定,决战之时以响箭为号。一支响箭升空,就是一声令下,全军出击之意,命他们直接率兵攻击盟军后阵。若有两支响箭升空,则代表着子龙和公明二人各自率领的一万兵马同时出动,直接进攻盟军大寨。如果是三支响箭。那就意味着三思而后行,意在让他们二人见机行事。或进攻盟军大营,或攻击盟军后阵,完全由他们自行决定。”
临末了,李利扭头看着李挚,疑声道:“子诚何故有此一问,莫非另有良策不成?”
“主公明鉴,末将的确有些想法,还请主公一决。”李挚接声道。
“哦?”李利略感诧异,颔首道:“子诚有甚想法尽可道来,无须顾忌,言错无过。”
“谢主公。”李挚欣然说道:“眼下战事胶着,局势不明,我军虽然略占优势,却始终没能将盟军击溃。现如今,我等置身于敌军后阵,随时都会遇到突发战事,难以置身事外,静观战局变化。是以,末将便想现在就给赵云和徐晃将军传讯,让他们见机行事,不用再等候号令。如此,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惊异地看着李挚:“见机行事,那便是三支响箭,子诚何来此念?直言无妨。”
李挚坦言道:“禀主公,这是末将经过刚刚一战而萌生的念想。而今我等身处大战之中,战局瞬息万变,事事难料。就像刚才我军遇到张郃所部横加阻拦一样,正面厮杀之下我等根本无暇他顾,只得一心一意拼杀,由此不知不觉中便耽误了时辰,待战罢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而赵云和徐晃将军所部两万兵马是为伏兵,只有趁着夜色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若是天明之后再出动,恐怕就起不到奇兵之效了。
因此,末将便想,为了避免贻误战机,我等可以提前放出响箭,给予赵云将军他们足够的权限,解除束缚,让他们自行决定出击时机。如此以来,对于赵云和徐晃将军来说,他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对战局的判断,选择出击时间和攻击目标;对于我们而言,也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战事,一旦发现战机便可立即出动,不受任何拖累。”
语气稍顿后,李挚话锋一转:“末将之所以有此念头,并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害怕麻烦。而是,主公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赵云和徐晃将军都是智勇双全的大将之才,需要给他们一些锻炼机会,如此才能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不久之后便可独当一面。既然这样,那此次娄底原决战不正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绝好锻炼机会么?
如果主公认为赵云和徐晃将军可堪大用,能够把握好机遇,能够捕捉到最佳战机,那末将就建议主公下令放出三支响箭,令赵云将军等人自行出击,不必等候命令。反之,则权当末将多此一言,请主公宽宥。”
“呵呵呵!”李利闻声欣然而笑,夸赞道:“子诚此言大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着实令我刮目相看哪!看来这些年你没有虚度光阴,真正成为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笑声之中,李利颔首说道:“我完全同意你的建议,立即给子龙和公明传讯,就放三支响箭,令他们自行选择战机,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