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铁骑所到之处,尘土飞扬,碎石击空,漫天飞舞。
“隆隆”的马踏轰鸣响彻天际,犹如翻滚奔腾的云海直奔盟军右翼席卷而来。
盟军右翼,狼骑军阵前。
眼见西凉战骑撇开袁绍中军于不顾、转而直奔右翼杀来,身负重伤的吕布气得双眸圆瞪,怒不可遏。
“真是岂有此理!李贼不去攻打袁绍中军,反倒率先向我狼骑军发起进攻,难道李贼当真以为我吕布软弱可欺不成?”
愤恨不平的怒斥之余,吕布发现自己面前这支整整三万人的西凉铁骑十分眼熟,似曾相识,待他仔细一看,赫然是灞河之战中正面打败自己帐下狼骑军的龙骧营铁骑。
一瞬间,吕布脸色一变再变,阴沉至极,心里无端出现几缕挥之不去的阴霾。
龙骧营战骑的战斗力如何,吕布早已深有体会,并且记忆深刻,三年来始终不曾或忘。曾几何时,狼骑军征战沙场十余载未尝一败,南征北讨,纵横天下。然而,三年前的灞河一战,却使狼骑军首尝败绩,而且败在正面对战之中,可谓是败得彻底、败得纯粹,败得无话可说。而正面打败狼骑军的战骑,正是眼前这支骑兵,西凉李利麾下的嫡系劲旅——龙骧营。
时隔三年之后,如今龙骧营战骑再次出现在狼骑军面前,此举又是何意?这分明就是**裸的挑衅,是嘲笑。更是讽刺,欺人太甚!
这一刹那,吕布眦目怒瞪。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龙骧营撕得粉碎,赶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但是,愤怒之余,吕布并未彻底丧失理智,尤其是看到龙骧营战骑多达三万之数的时候。他纵然怒火中烧、不吐不快,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慎重对待。
三年前灞河对战时。龙骧营只有五千战骑,兵力远不如狼骑军强大,武器装备也无法和狼骑军相比,还处于卑劣的起步阶段。但是。一场血战之下。龙骧营硬生生与狼骑军拼得旗鼓相当,以致于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阔别三载,而今再次正面交锋。龙骧营已是今非昔比,兵力扩充六倍,足足三万战骑,并且战甲森森、长兵骏马,兵器精良。已然是一支久经战阵淬炼的百战精锐。与之相比,狼骑军虽然兵力也有所增长。扩充至一万五千战骑,但兵器战甲和战马却不如以往,总体战斗力并没有随着兵马增多而增长多少,甚至还有下降。
也就是说,眼下狼骑军良莠不齐,最精锐的战骑仍是吕布原来的那批骑兵。余下数千骑兵虽然一个个也是膀大腰圆的勇猛之士,但战斗时各自为战,缺乏训练、配合起来不够默契,战斗力终究比不上之前的老兵。最为关键的还是,这些重新招募的骑兵武器装备不行,仅是战马一项,就比老兵差了一大截。
此外,三万右翼骑兵之中有一半是袁绍麾下的冀州战骑,其主将牵招虽然也是骁勇善战之辈,可私底下却对吕布颇有微词,彼此间互生嫌隙,相互提防、互不信任。
这些客观存在的不利因素,在大战之前吕布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但现在却是再也不能不管不顾了。
“牵招将军,此次我等面对的敌军战骑是李贼麾下最精锐、战斗力最强的龙骧营,请将军务必全力以赴,与我狼骑军共进退!不知将军能否做到?”眼看龙骧营战骑越来越近,吕布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扭头对牵招郑重说道。
牵招神情微变,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不以为然之色,朗声答道:“温侯尽管放心便是。末将手下的骑兵虽然比不得狼骑军战绩显赫,却也没有孬种,冲阵之时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呃,如此甚好。”吕布眉头一跳,颔首道:“但愿牵招将军说到做到,奋勇拼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话后,不等牵招答复,吕布当即提缰扬戟,厉声道:“牵招、魏续、侯成三将听令,此乃我盟军首战,成败至关重要,尔等务必同仇敌忾、奋勇向前,击败龙骧营。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阵,杀!”
“杀呀———嗒嗒嗒!”
一声令下,三万右翼骑兵紧随吕布跃马出阵,一个个嗷嗷叫的纵马挥兵,冲向迎面而来的龙骧营战骑。
“锵锵锵!”
电光火石间,迎面对冲的两军战骑悍然相遇,兵器碰击声骤然而起,响彻天际。
这一刻,对于龙骧营和狼骑军来说已经不再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支沙场劲敌再次相遇,在双方将士眼里除了血与火,再无其它,这注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殊死搏杀。
气势汹汹的短兵相接之中,“铛铛”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噗噗”的锐器破体声连绵不断,数以百计的两军骑兵惨叫着翻身落马,随之淹没在狂奔不息的马蹄之下。在这巨大而喧嚣的拼杀声里,兵器碰击声、战马长嘶声和喊杀声才是主流,已然掩盖住凄厉的濒死惨叫声和被马蹄践踏的哀嚎声。
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极其矛盾,脆弱而又顽强;被杀者的生命无疑是是脆弱的,而杀人者的生命却是那么的顽强。
“铛———噔噔噔!”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狼骑军副将侯成如遭雷击一般身体后仰着勒马急退,直到后撤数步,方才稳住身形。随即,他攥紧手中的战刀,左手顺势抹掉嘴角的鲜血,既而一脸骇然地看着被亲兵拦住的彪形西凉将领。
“恶来典韦?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