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朔风吹拂。
旬日前,荒草略显泛黄,如今已是大地披金装,绚丽灿烂。
枯草连天,随风摇曳,呈现层层波浪,煞是壮观。
匈奴王庭,高柳城。
高柳城,始建于西汉,迄今已有上百年,这是匈奴草原上唯一一座与大汉城池无异的坚固城堡。城高三丈、厚一丈有余,城外四周没有护城河,却有深达两丈、宽两丈的壕沟,权作防御城池之用。
截至目前为止,高柳城已被汉军围困三日,却始终围而不攻。即便如此,匈奴王庭也是危在旦夕。
眼下以於夫罗为首的部落贵族们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城内早已混乱不堪,数万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北城门外,汉军大营就扎在距离城池不到五里的高地上。营帐绵延数里,辕门正对着高柳城北门,哨骑快马瞬息可至,真可谓虎视眈眈,颇有鲸吞匈奴王庭之意。
三日前,西凉出征大军主将周瑜亲率三万战骑、两万步军,合计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当天便将高柳城围得水泄不通。颇为诡异的是,汉军围城后并未强攻城池,仅仅是围困而已,似乎并不急于攻城。此后两天已然是如此,围而不攻,刀戟林立,甲胄森森,旌旗猎猎,强大兵威展现在王庭守城将士视线之中,令他们望而生畏,闻鼓色变。
然而城内匈奴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围城当夜,就有三万汉军战骑星夜离开大营,而后分兵出击王庭周边各个部落,横扫整个南匈奴部落。
而汉军之所以没有立即攻城,原因很简单,周瑜大军远道奔袭而来,军中根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若是贸然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自身伤亡惨重不说。也很难攻下高柳城。有鉴于此。主将周瑜岂能傻乎乎地下令攻城,分兵突击蛮夷部落才是当务之急。等到拔除所有匈奴部落之后,高柳城便是一座孤城,犹如一只被拔掉牙齿和利爪的恶狼,徒有其表,实则不堪一击。
截止今天,自青狼谷大胜之后,周瑜率军横扫草原部落,一路兵锋所指,势不可挡。至今已有半月时间。
眼下围困高柳城的汉军仅有两万步军和两千名掩人耳目的斥候哨骑,而城内的蛮军残部仍有不下两万控弦之士。兵力甚至还在围城的汉军之上。倘若他们敢于拼死突围或是出城迎战的话,完全有可能冲破汉军防线,逃之夭夭,亦或是打败汉军,转危为安。只可惜蛮军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人心惶惶,斗志全无。根本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而以於夫罗为首的各部首领更是战战兢兢,缩首如龟,只要汉军不攻城,他们连城头都不敢上,苟且偷生于宫殿之中,彻底丧失了再与汉军正面交战的斗志和胆量,苟延残喘以度日,得过且过。
他们并不知道,高柳城被围困的三天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并且都是他们最希望听到的坏消息,其中某些事情是他们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的秘密,而这却是最致命的关键所在。汉军看似围城,实则分兵扫荡匈奴各部;西凉主帅李利邂逅“草原明月”阙月儿,不仅摘取了这朵匈奴王庭之花,还收降了匈奴部落中实力仅次于於夫罗、呼厨泉兄弟二人的悍将去卑。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每天都在上演,汉军一步步、一层层瓦解着沿袭百年的南匈奴部落的根基。而这一切,於夫罗等人至今仍旧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直到现在他们还在憧憬着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发起攻击,给予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雷霆一击,从而实现他们心中围魏救赵的美好愿望,以解高柳城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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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牙帐东边的营帐内,左贤王呼厨泉掀开门帘,轻步走进大帐。
“叔父来了。”病榻上的刘豹乍见叔父进帐,当即起身坐在榻上,恭声施礼。
看到刘豹重伤之下居然还能迅速起身,呼厨泉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随之快步走到榻前,急声道:“豹儿快躺下,你身负重伤,身体虚弱,急需静养。何况我们叔侄之间不必拘礼,伤势好些吗?”
“多谢叔父挂念,侄儿身体已无大碍,伤口也已愈合,不日即可恢复如初。”刘豹感激道。
呼厨泉欣然点头,颇感欣慰地道:“如此便好。豹儿不愧是我匈奴勇士,身强体健,恢复力惊人。当日汉贼那一刀若是换做是我,恐怕早已身死多时了,可豹儿你却能挺过死劫,旬日之间便可恢复如初,安然无恙。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叔父过奖了,小侄能够躲过此劫,亦是侥幸。”刘豹面露喜色地谦逊应声,随之轻声问道:“小侄这些天一直卧榻不起,不知城内战况如何?”
呼厨泉闻言神色微变,神情黯淡地摇摇头,沉声道:“战局不容乐观,我等处境堪忧啊!三日前汉军兵临城下,随之将王城团团围困,水泄不通。至此我等再也没有收到各部落的最新战报,已然困守在城中,被汉贼蒙住双眼和耳朵,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眼下五万汉军就在城外虎视眈眈,这几天汉贼之所以没有强攻城池,想必是他们没有攻城军械,是以围而不攻。但是,有了这三天时间,汉军足可造出大批攻城武器,料想不日就将大举攻城。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么率军突围,要么坐以待毙,除此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刘豹闻声色变,既有愤恨之色,又有担忧之情,显得坐立难安,焦急万分。
“叔父,难道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