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了,祸事了!”
太师府,长乐苑。
董卓清晨被李儒叫醒后,得知吕布兴兵与李利麾下的亲卫营在灞水河畔厮斗,便有些心绪不宁。
待听完李儒讲述吕布和李利之间的恩怨后,董卓没有兴致上朝,随之信步来到小女儿董婉的长乐苑,想和女儿说说话。
再过三天,董婉就要嫁于李利为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没有大事,他们父女之间几个月也见不着一次面。
董卓整整陪了女儿大半天,中午父女俩一起吃午饭。午后正当他和女儿说话之际,院内传来李儒急切的声音。
“让李儒进来说话,站在大院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董卓眉头微皱地说道。
董婉闻言嫣然一笑地劝说道:“姐夫他可能有急事,乱了阵脚,父亲不必生气。待姐夫进来,一问便知。只是我这小院守卫森严,平常不许别人闯入,否则姐夫就直接进来了。”
董卓慈爱地看着董婉,微笑道:“婉儿是为父的心头肉,守卫岂能松懈!只是便宜了李利那小子,我的宝贝女儿要嫁给他为妻,往后为父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完话后,董卓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失落,也有年近花甲的几分孤寂之色。
董婉看到父亲神情有异后,乖巧地说道:“父亲言过了。女儿即便嫁人了,也可以经常来看望您啊!隔段时间,女儿就回来住些日子,陪您说说话。”
“好好好!呵呵呵!”董卓开怀大笑着说道。
“噔噔噔!”在董卓爽朗的笑声中,李儒疾步走进来,急声说道:“相国。祸事了,出大事了!”
董卓眉头一皱,沉声道:“李儒,又出了什么事?有事说事,别大呼小叫的,要是婉儿受了惊吓,咱家饶不了你!”
董婉闻言甜甜地一笑,笑道:“父亲言重了,女儿没您说的那么娇贵。姐夫,坐下说话。这里没有外人。”一边说着话,董婉一边请李儒入座,随即招手示意侍婢送来热茶。
“谢过婉妹。”李儒落座后出言相谢,眼角却始终注意着董卓的脸色。
眼看董卓真的生气了,李儒反倒把正事抛到一旁。安心坐下。他跟随董卓多年,深知自己这位岳父的脾气。一旦岳父生气发怒了。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下。否则很容易被岳父迁怒,惹祸上身。
片刻后,在董婉柔声劝说下,董卓脸上的神情有所好转,怒色渐去。随即他看着李儒,问道:“说。又出了什么祸事?”
“禀相国,呃,这”李儒闻言神情微变,张口便欲说话。却看到董婉坐在董卓旁边,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咱家让你说,你就照直说就是了,别吞吞吐吐的!”董卓不悦地说道。
“诺,小婿领命。”李儒恭声应道。随即他清清嗓子,说道:“禀相国,据西门守将来报,刚才温侯手下的侯成、魏续二将重伤欲死,被抬回温侯府救治。此外,据说温侯麾下的宋宪、郝萌二将业已战死,而西门外突然出现五千轻骑,打着武威军‘桓’字旗号,直奔灞河东岸而去。以微臣看来,这支骑兵应该是骁骑将军麾下的兵马,前去支援李将军的。
除了这些之外,探马来报,温侯”
话说到这里,李儒看了看董卓父女俩,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李儒,你说李利又有五千兵马前去支援他,莫非奉先城中的兵马也出动了?你倒是赶紧把话说清楚啊!”董卓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不等李儒答话,这时董婉接声插话了:“姐夫,你是说李郎和吕布在西城外对阵厮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布为何要找李郎的麻烦?他吕布威名赫赫,莫非他想以大欺小,欺负李郎不成?”
李儒和董卓听到董婉这番话后,顿时面面相觑,神情怪异。
女人哪,一旦有了男人,那肯定是站在自己男人这边。不分青红皂白,首先认定吕布无理在先,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可是李儒刚才都说了,吕布手下的将领已经两死两伤,明显处于劣势,但董婉充耳不闻,一口咬定是吕布不对。
董卓对于女儿的心思知之甚详,因此他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但是他突然想到李儒刚才提起吕布的时候欲言又止,于是他顿时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李儒,你刚才说奉先怎么了?”
这一下李儒顿感左右为难,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面对董卓问话,他作为臣下不能不答,但董婉这位小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左右董卓的决断,那便是眼前的董婉。
凭心而论,尽管李儒与李利同出一脉,都是北地郡李家的后人,但在李儒心目中,吕布的重要性明显高过李利。因此他心里还是偏向吕布多一些,话语中难免偏向吕布,既而有意无意地贬低李利。
倘若这里只有他和董卓两人,那么他便无所顾忌,尽可大胆直言。因为他知道董卓同样十分看重吕布,别看李利即将成为董卓的女婿,但他在董卓心中的份量远不如吕布重要。
只是董婉此刻就站在董卓身旁,这样以来,李儒就不敢想什么说什么了,颇有投鼠忌器之感。稍有不慎,言语失当,他就会里外不是人,小姨子董婉很可能因此记恨他。
李儒深知人情世故,圆滑会做人,尽管满朝文武官员中大多数人都不待见他,但董家一门老幼却很喜欢他。而董卓更是十分倚重他,予以重用,使得他俨然是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