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环视四周,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应道:“是。”
机关老人拍腿,焦燥地来回在四皇子面前踱步:“坏了,坏事了。”
“怎么了?”
“唉呀,咱们怕是暴露了。”机关老人指着四皇子,唉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四皇子微惊。
“京兆尹带着人正在对西进街挨个排查,说是刘主薄的贴身小厮半夜在阎罗山被人劫在这里。”机关老人补充道,“他这多半是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不会吧?”四皇子道。
“你老实告诉为师,刘主薄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四皇子眸光微闪,亲自将门窗关好,拉着机关老人到里屋里低声说话:“确实是本王做下的。当时收到消息,发现慕家大爷在永顺街的动作,觉得此事可用。师傅知道,近来九皇子连得父皇器重。本王不过顺势布局,杀了刘主薄,将慕家推于台前,想借贤王府之刀对付九皇子的外家慕家罢了。”
“梅澜江覆船案,槽帮中人酒醉失足落水,以及慕鸣山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果真?”
“千真万确。师傅若是不信,徙儿可以对天发誓。”四皇子将手笔出,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机关老人瞪了他一眼道:“发誓有什么用,不是要为师相信此事与你无关,而是要让别人相信。覆船案后,槽帮中人醉酒落水淹死的还少么,慕鸣山死前写的‘萧’字大家会联想到什么,你心里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急着杀人灭口,撇清关系。师傅知道,幕后有人步步做局意图将本王推出去,本王总不能坐以待毙。”四皇子揉搓眉心,有些头疼地道。
机关老人道:“蠢,你这不是撇清关系,而是越陷越深懂不懂?”
“师傅看,这个幕后做局强拉本王下水之人会不会是贤王妃?”四皇子道。
机关老人退后几步,坐于一旁闲置着的交椅上,捋须攒眉细思:“应该不是。皇上此局布得隐晦,处处为算计贤王府而设,从永顺街商铺到梅澜江覆船案每一步都看似没有太大关联,实则步步暗藏玄机,使人无知无觉地深陷其中。从她事后的应对来看,依照为师对她的了解在覆船案发生前,贤王妃事先应该并不知道情。否则哪容他人渔翁得利,独吞粮食的机会?”
四皇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本王也认为,步步设局拉本王入局之人,极有可能就是站在所有人之后吞得粮食之人。依师傅之见,眼下该如何补救。”
机关老人道:“补救?越做越错,现今之计,唯不动是上策。”
“不行,本王不能坐以待毙。”四皇子摇头。
机关老人道:“你想如何?”
“哼,师傅以为永顺商铺的猫腻徒儿是如何提前得知的?现下想来,本王多半也是中了那人的圈套,成了别人的刀子,哼,他想做幕后的渔翁也得看本王答不答应。”四皇子轻笑道。
大正月,百官休沐,京兆尹因为府衙积压的数个要案,却苦逼地没有休假。因为心中瘪着一股子闷气,京兆尹发着狠对西进街进行排查。当然,因为不知道他从哪里收集到的四皇子入阎罗山的证据,他重点盘查的是西进街的四皇子府。
这事一出加上慕鸣山死时留下的种种疑点,四皇子被推到了台前,成为覆船案的疑凶。刑部开始介入此事,虽然没有正式关押四皇子入刑部府衙审查,但是刑部尚书的几次登门拜访,还是让各方浮想联翩。京城大街小巷隐隐地流传出四皇子便是吞下朝庭振灾粮,杀害多人人命的幕后真凶。
大年初七,皇上开笔上朝,先就向刑部过问此事。皇上见过刑部尚书后,又召了四皇子入御书房。刑部手里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是就现有的证据来看,皇上也是怀疑四皇子的。御书房里,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四皇子的额头被砸破了,都不敢吭声,半边脸都染着血。
刘紫月收到宫里的消息时,正从闽泰钱庄那边回来。书房里,刘紫月一个人坐在小榻上研究某爷留下来的残局。
“很好,西进街本妃蛇也惊了,四皇子这把刀也磨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利刃出鞘才有意思。”刘紫月挑眉轻笑。
一旁处理公务的黄敏德不解道:“王妃既然认为粮食不在四皇子手中,却又激怒四皇子,借他之手寻粮,为何?”
刘紫月悠然落子,淡淡地道:“慕鸣山的死有许多地方做得太过刻意了,不早不晚正好在皇上面前,四皇子若真如此蠢笨,夺嫡早没他什么事了。而阎罗山他也去就说明,他不是为粮而去,就是为灭口而去。本妃让京兆尹在西进街寻人之机试探,种种迹象表明,相对于失粮,他更在意刘主薄一案的案情进展。”
黄敏德若有所思地道:“刘主薄是刘家的远亲。四皇子或许从什么途径知道了永顺街的猫腻。他应该顺势做局,目的是推出慕家,对付前阵子风头正劲的九皇子。”
刘紫月道:“不管他为的什么,他能参与其中,说明他对于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知道的就好办,本妃就是要让敌人对付敌人,顺藤摸瓜下去,寻到粮食。闽地灾情严重,朝庭是指望不上了,本妃自己动手收点被人算计的利息。”
黄敏德抿嘴,有些无语。王妃这腹黑劲与那位爷真真是如出一辙。
刘紫月又嘱咐道:“雨花巷你着重让人盯着些,本妃的惊蛇之局惊的可不只是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