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负在身后的手闲适地把玩着翠玉扳指,淡然然地向传令兵点头,抿了抿嘴:“退。”
传令兵退下,贤王对空打着响指,将龙六唤出。
“王。”龙六道。
“那边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估计快来信了。”山阴小道崎岖难行,翻山越岭,峭壁悬崖,绕远路的,又是要昼息夜出极力隐藏行踪,因此每日行军路程都不多。
那边没有辜负贤王期望,当天夜里,细雨初停,风向再一次变化时,贤王收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贤王一改往日慵懒姿态,整装铠甲,神色紧肃坐于大帐内首座之上。
“传令各军百户长以上入帐议事。”
一个上午的时间,贤王与军中众官员都在王帐内议事。贤王一一向他们派发军事指令。西华国鲁元吉利将军率兵轻装疾行,很快就到达云山栈道指定作战位置。西华**队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后,便纷纷拿出背上背负的行囊,开始安营扎寨,架设路障,挖陷阱,布阵法,设机关等。
鲁元吉利将军骑于马背之上抬头仰望云山栈道两旁陡峭的崖壁,直插入云的山峰。他手执马鞭,指着两山夹道间曲回逼仄的道路,对着身旁的副将哈哈大笑:“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得天独厚,兵家必争之地也。”
副将笑了,他们身后的一众兵将都跟着大笑起来。
“有人曾说贤王乃古往今来不可多得的第一奇才。小小年纪在好高鹜远,昏聩无能的昏君因为区区一车破草根的借道峪幽关,失了可凭的天险,劣势尽显,大势已去情况下,竟然能力挽狂澜,巧计设局,步步为营,谋算深远,布下那样一个惊天大阵。那场战贤王以极小的损失,几乎全歼了北幽国摄政王全军。堂堂一代北幽战神,差点就被一个行黄毛小儿诛杀在战场上。”鲁元吉利将军说话间,执着马鞭的手习惯性地捋着被风吹乱的花白胡子道。
“可不是?贤王对北幽摄政王的那场战,末将曾仔细地研究过。虽说有北幽摄政王大意轻敌才误入假意溃败的贤王的圈套,但是那场战贤王的谋算不可谓不惊人。百万大军的调度,每一股军团与敌军交战的时间,败逃的方位,溃败的速度,配合着天时地利的估算,恰到好处的成阵,才使得北幽摄政王大意进入大阵之中。北幽摄政王当年是何等的英姿勃发,能征善战,挥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就差那么一点,就死在贤王的阵中。”鲁元吉利身旁的副将感叹道。
“哼,原以为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没想到是蠢到极致的草包,有如此险山要塞不守,偏要守那座无险可依,无势可守,无民可征,无充足粮草储备,偏于一隅的无用废城。蠢,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鲁元吉利将军摇头喟然长叹道,“可惜了,贤王身后的那位善于谋略的高人不知是谁,若能有幸一见,此生无憾。”
“可不是,末将也想见一见贤王身后之人。”副将道。
鲁元吉利虽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但是因是行武出身,素日里又极注意保养,因此身强体壮,他的身子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好。面对棘城驻扎的三十万大军,此次虽然只领着不多的五万兵马,但是鲁元吉利却信心十足。在军队搭建帐蓬,布设营地,布置战时的各项准备的时候,赶了一天路的鲁元吉利老将军却没有进帐歇息休整,而是精神头十足地与诸将领一起指挥起兵士们的安营扎寨等诸事,时不时提点心入武新兵如何将手中事务做好。
诸事妥当,兵将们又开始忙活着晚膳。生火筹备晚膳。战时的膳食多以干粮冷食为主,能像现在一样席地而坐,篝火生起,享用热气腾腾的膳食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膳后,鲁元吉利一脸轻松地与副将谈论用兵之道。副将听得认真,时不时还露出敬佩的神情。在西华**中,鲁元吉利老将军拥有极高的威望。三朝元老,征战杀场大半生,立下无数战功,凭借一己之能,从一介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穷小子成为令人仰望的军中泰斗。能近距离聆听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的老将军讲说兵法,谈论用兵之道,副将自是喜不自胜。
谈论兵法时,又免不了说起眼下的战事以及云山栈道此处的军情。副将问出心中的疑惑:“云山栈道地势险要,我军当下又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是贤王若是继续抱守着棘城不出,他有三十万大军,我军守在云山栈道这里,又有何用?”
鲁元吉利仰头喝着羊奶酒,闻言差点没将酒喷出来。他憋着笑咽下酒后,哈哈地畅笑起来。
“除非贤王那小子想活生生饿死在棘城。”鲁元吉利笑后回答道。
鲁元吉利凑在副将耳前低声耳语道:“棘城城小民乏没有屯粮。据田元帅掌握的消息,据说棘城的军队现如今日子艰难。每日没鱼没肉没点荤腥不说,连碗干净的米面都吃不上。棘城粮食紧缺,贤王已数次派人到紫玉关内玉城常家求援。可是常家以天旱少雨,朝庭供给艰难为由驳回贤王的求援,让棘城军马再忍忍,共同克服困难,度过难关。”
副将闻言不禁张口结舌,良久摇头叹道:“国难当头,还这样算计,常家胆子真当,当真放着棘城三十万大军不理不成?”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不过也好,助我也,早早收了这场战,回家抱娘们睡觉去。”鲁元吉利打起了呵欠,又道,“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