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傅辰!他面色冷沉,丝毫没有望那箱子看一眼,他的野心并不在于此,区区十箱宝物算什么,他要的是整个浔国的江山社稷,要的是万人瞻仰的宝座。
“这是今年天方送来的贡品,轻皇上点收,”埃米尔中规中矩的说。
“王子殿下客气了,”皇帝笑道,随即坐在一旁的杨尚书说道:“杨尚书,这件事朕就交由你来办了。”
杨尚书起身说道:“皇上放心,老臣会亲自点收的,点收完毕后会放自国库的。”
“嗯,”皇帝点头:“来啊,把天方使臣送来的贡品抬下去。”
话音一出,地毯上便走来二十名侍卫,把箱子全都搬了下去。
“王子殿下带着一众使臣,跋山涉水来到浔国,一定十分劳顿了,朕在此设宴,亲自为王子殿下接风洗尘,请各位入座吧!”
三位天方人点头应允,走向右边,坐在靠着皇帝最近的位子,天方的士兵们都站在他们身后。
柳无痕带着雪言来到飞燕旁边,拉着她坐下。
雪言僵着身体,低声说:“我的身份是个侍卫,坐下,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说罢,用力拉住她的手腕。
雪言没辙,只好坐在他的左侧,坐下之后,抬眼看去,却不小心看到了埃米尔,埃米尔也在看自己,不知是碰巧还是他一直都在看着,眼神对视时他微微一笑,雪言也只好礼貌相待,勉强一笑。
右侧的飞燕逐渐往柳无痕这边凑来,低声在他耳侧喃语:“你从哪弄来的小美女?”
柳无痕并不回头,淡淡的说:“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
“骗人,谁不知道你墨渊阁全是男人,怎么可能跑出一个女人来,”飞燕贫嘴说道。
“我喜欢不行啊!”男人目视前方,面色平静的说。
“你……”飞燕被气得顿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今天的飞燕难得地换上了浅蓝色裙装,梳起时下流行的双云髻,轻点朱唇,眉间再镶一朵桃花钿,整个人显得娉婷秀雅,明艳动人。
柳无痕转头看到这副模样的飞燕时,着实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笑话道:“飞燕,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嫁不出去事小,你千万别这么为难自己。”
飞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起出门时父亲千叮万嘱不可再任性胡闹,只好强行收回了拳头。
手放在腿上,指尖那血红痂点犹如马蜂窝一般,柳无痕偏巧看到了,便问道:“你手怎么了?”
飞燕的手不自觉卷缩,血痂斑点的手指收到掌心上去,闷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柳无痕难得见到她羞涩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该不会在凭阑街打架打输了吧,哈哈!”
飞燕闷着头,心里满是酸楚,不再理他。
丝竹乐器之声顿时响起,悠悠然然,中间的通道里流水般的走上一群衣衫飘逸、体态婀娜的舞姬,人人面如春桃,肤似白雪,甩着长长的水袖,在场中魅惑的舞蹈了起来,各色珍馐佳肴被端上席位,众人的精神全部放松下来,渐渐的,有欢笑声慢慢响起,逐渐扩大。
一场美艳的舞会,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在婀娜多姿的舞姬身上,可飞燕的视线很快又被柳无痕身旁的雪言吸引过去了。
柳无痕时不时的给她夹菜,跟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情浓蜜意的样子。
眼睛一直盯着雪言的脸看,姣花照水,朱唇皓齿,用飞燕的话说,就是走在山里都会被蜜蜂蛰死的那一种。
开宴后,书瑶坐在琴架前,伸出纤细的玉指,轻轻拨动琴弦,指法连贯流畅,美妙灵动的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丝丝的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全场静心听音,人人皆露出和悦的笑颜,赞叹点头,一曲《高山流水》飘荡在整个御花园,宛如一抹暖阳泻下,照暖了每个角落。
皇后一脸慈母之样,对琴技颇有研究的她似能听出琴音里的奥妙,当然,书瑶琴艺美妙绝伦,她也是欣笑着赞叹不已。
琴音停下,轰然之间,全场雷动,无人不为这绝妙的琴艺奋力鼓掌欢呼。
“书瑶向来知书达理,琴棋诗画无一不精,刚刚一曲《高山流水》有如天籁,”皇后坐在主位上,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的欣慰,扭头用商量的语气对皇上说道:“臣妾觉着刚刚王子送来的珍珠玛瑙甚是好看,女孩家本就喜欢那些玩意,不如就赏赐一些给书瑶吧。”
“嗯,”皇帝点头赞同,声音平稳的说:“赏!”
“谢皇上!”书瑶俯下身子,行起大礼,喧闹的丝竹奏乐声又响起。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往飞燕这边看来。
柳无痕目会皇后的意思,觉得飞燕即将遇到难事了,转头看向飞燕,瞧见她正欲手撕鸡腿,被沈相死死拉住,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下丢人。
“飞燕!”皇后突然叫她,全场音绝,一片寂静。
飞燕抬头一看,只见全场的聚焦点都在自己身上,用手蹭了蹭衣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皇后并不是要说她举止不当,而是将话题引到才艺上来,声音不淡不重,较为平和的说:“你自小与书瑶姐妹相称,今日书瑶展示了琴艺,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才艺呢?”
这个对飞燕来说就难如登天了,若是比拼撒泼放刁,跟小混混打群架,她居当首位,所向无敌,可这才艺她可是一点也不沾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