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气鼓鼓地掐他大腿:“你坏透了你!”
“嘿,你这小丫头手劲儿不下啊!不愧是瀚州人啊!”谢孤鸿抱腿佯作发怒,那双精亮有神的眸子故作发狠状。
“拿过来你的酒,让我再喝一口!”珠儿一把又将酒葫芦夺走,拔了塞子就喝,跟喝水似的咕嘟咕嘟。
“喂……喂!女大王,这酒劲儿大,你可不能这么喝咧!一下就醉了!”谢孤鸿一脸的醉意刹那间退却,懒散变作了惊慌失措,“喝得醉了要难受的!”
珠儿才不管,一口气喝得肚子再也喝不下,才把酒葫芦扔给谢孤鸿:“你……你这个大男人,话多,废话多!”
“看吧,已经醉了,都大舌头了!”谢孤鸿哭笑不得,看着珠儿那双水晶一样的眼睛充满了醉意,雪白的脸已遍染红霞,如火烧云一般一路烧到了耳后根。谢孤鸿不敢多搭理这位酩酊大醉的女疯子,可他又不敢抽身走了——万一丢了这可不得了,宛城这么大,到哪儿去找?再者这小姑娘颇有几分姿色,再给卖进楼子里花船上可怎么办?先不说王爷对她有没有点意思,真若有一些的话……
“喂!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人命了!”见珠儿又来夺他的酒葫芦,谢孤鸿慌了神,赶紧一窜起身躲开珠儿的小手。
珠儿啰啰嗦嗦地追着谢孤鸿要酒,谢孤鸿嚷着不能喝了,再喝要难受要呕吐什么的。珠儿也跟着嚷,嚷得比他还响。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搡,珠儿跌跌撞撞的,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
宛城地处南方,天气比较热了,珠儿时下只穿着一条薄裤。她这一摔全然没防备,磕在青石路上,登时便挂了彩,血染红了裤子一大片。
她吃痛,又觉得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哀哀地又哭了起来。她本就委屈,再加上醉了,才顾不得那么许多,哭得声音好大。
“嘘!嘘!女王啊!你是我的祖宗!别哭了好不好?我的天,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谢孤鸿树指噤声,头都快炸了。好不容易软语安慰住了,谢孤鸿赶忙掏出一把匕首划开她伤口附近的裤布,见伤口甚大,不免蹙眉道,“你这小姑娘,皮肉倒是嫩得很,才一下就摔成这样了!?”他唉声叹气,“女人真是麻烦麻烦麻烦烦烦烦!”他一面啰啰嗦嗦叨念着烦人,一面从怀里掏出伤药跟撕成窄条子的白棉布给珠儿包扎伤口,“喂,暂时给你包一下止血,等下回去再给你好好处理,不洗干净要留疤的……”
珠儿醉态可掬,连声嘟囔着:“你这个男人,好啰嗦呀!你才真是,真是麻烦麻烦麻烦烦烦烦……”话还没落音,珠儿竟一仰身,呈一个大字型就睡了过去。
“哇,不是吧?你就这样睡?”谢孤鸿这辈子都没这么抓狂过,可又不能把她扔这里不管,赶紧左右一梭巡惊动了巡街的捕快与否,从地上横抱起珠儿,快步赶往楚彦熙一行下榻的客栈。
“师爷,这小姑娘睡哪间?”刚进门就碰见言子文,谢孤鸿顾不得客栈里还未入睡的人们,冲着他大声问道。
“喂,你把珠儿带哪儿去了,我们正四处找她呢!”言子文极为不悦地回问。
“我贼你,什么我把她带哪儿去了!”谢孤鸿见他这副样子,心生厌恶,转而上楼挨个捣房门问过,还好第一扇便敲中了叶儿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