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甜蜜在馥心脑海中蔓延,她语笑颜开地拉着楚翊瑄,跟他并肩坐在榻上,与他共说情话。或许真是因为云州战事有了转机,楚翊瑄也很是高兴。连晚膳也多吃了两个汤包,共枕同眠之时,楚翊瑄终于又一次安然入睡。
隔了几日,雅歆殿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将慕容雪瑗的东西移去了昶音殿,慕容雪瑗才是一脸忧愁地过来馥心的萱漓殿,刚进门便表示出自己不想去伊宁宫的心意,甚至还说道:“贵妃,嫔妾真且不想搬去那伊宁宫。嫔妾知道,娘娘您是对嫔妾有着猜忌的……可是,嫔妾肚里的,到底是皇上的后嗣……求娘娘给嫔妾庇佑!”
馥心分明知道这慕容雪瑗肯定会跑来找她,却没想到这慕容雪瑗竟这样沉得住气,东西都快搬完了才来找自己。她本能地笑了笑,随后对慕容雪瑗说道:“丽姐姐不必烦忧,昶音殿那边清凉爽利,皇上特意嘱咐过内务府,择选的宫人都是最温顺麻利的!丽姐姐你大约还不知道吧,皇太后也说了,有几年皇上没添皇子皇女了,对丽姐姐这一胎很是重视呢!”
慕容雪瑗茫然地看着馥心,才从她话中的潜台词明白过来,自己搬去伊宁宫的旨意,连皇太后都是同意的——可是谁不知道这伊宁宫是元嫔的天下?什么昶音殿,根本就是地府的森罗殿!她茫然的眼神登时归位,又是说道:“娘娘,嫔妾实话跟您说了吧,伊宁宫那个元嫔,是个厉害的角色!宸妃之前所有的坏点子。几乎都是她出的!嫔妾就是害怕她,才不想去昶音殿……”说着,她竟是垂泪道,“娘娘,嫔妾知道,从前在府里曾经对您大呼小叫格外不得体,嫔妾已然知道错了!”
馥心听她又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免脸色一沉道:“你在说什么?这些陈年旧事。亏你还记得清清楚楚!丽姐姐,本宫也想告诉你,让你搬去伊宁宫。也是皇太后的意思,你该是识大体一些,不要总是哭哭啼啼心生抱怨的,让新进宫的姐妹们笑话。”
慕容雪瑗这才是哀哀地止住了哭泣。听见馥心这样说,慕容雪瑗这才是绝望地说道:“贵妃。以你的意思,嫔妾是一定要进了那个火坑了?”
馥心看着她绝望失神,却又隐约浮起一丝同情来,可她又想起这慕容雪瑗的无可救药。只是叹了口气道:“伊宁宫也并非什么龙潭虎穴的,去了之后多多小心就是了。再者,我已经安排了明太医专事你这一胎。你放心,明太医照顾过本宫两胎。有他在,定保丽姐姐无虞。”
慕容雪瑗这才收了没完没了的眼泪,站起身再三谢过才是退了出去。馥心这才冲着玻璃屏风后轻咳了一声,见里面的人走出叩拜,才是缓缓说道:“不必多礼了葛太医,本宫刚才的话,我两人的话,你也听到了。”
葛明远只觉得身后冷汗盈盈——其实刚才慕容雪瑗过来,葛明远正在为馥心请平安脉。他本该回避的,可馥心偏偏就是要他躲在玻璃屏风之后听她们的对话。葛明远虽觉得不妥,却也不好拒绝,只得静默地跪在屏风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慕容雪瑗又哭又闹,吵着就要留在凤藻宫,葛明远便渐渐明白过来,这位新晋的丽充容,其实是不想去那“凉爽”的伊宁宫的。葛明远虽然有些迂腐,却也不傻,况且他进宫数年,对于这上清皇城的势力范围还是很清楚的——现在白晓雪刚被册为皇后,情况还不甚明了,慕容雪瑗却在这个时候身怀有孕,若是她诞下一个皇子,情势会怎样?不过,葛明远也觉得这慕容雪瑗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必定是生不下来的。…
他听见馥心让他起身,才是收回了心神,徐徐答道:“娘娘,微臣听得很清楚。不过,请娘娘放心,出了萱漓殿的大门,微臣就全然不记得了。”
“本宫不是问你这个。”馥心见他颇有东拉西扯之嫌,便是哼笑说道,“本宫已将明少颐派去她身边侍奉,这事儿你怎么看?”
葛明远知道馥心会问他这个,刚才一早就备好了说辞,低声道:“微臣觉得,明太医医术精湛,去侍奉充容和皇子,都是极好的。”
“葛明远,你真的要与本宫这样生分地说话吗?”馥心站起身,冷冷盯着她——自打她升做了贵妃,气场可谓之大大增强,连妆容都显得格外肃穆逼人,头顶的凤珠熠熠生辉,晃得葛明远赶紧低了头道:“娘娘,微臣真且不好说什么!”
“本宫出了这个门儿,也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馥心看出他心底的紧张,还是步步紧逼着发问。
葛明远略是斟酌了措辞,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其实这种事情,还需要您问过微臣吗?您心里,其实也明白的很!丽充容的孩子,应该是生不下来的——她本就是个局外人,对于您,对于宸妃,她都是圈外的人。没人会真正保护她!在这深宫之中,原本有个孝悌有加的陈皇后,她本想护着所有的宫嫔和后嗣,却因力量太小,性子太柔,这才无法周全;而现在,如果不得一方庇佑,如何能安然诞下龙裔?微臣说句犯死罪的话,宸妃娘娘的手段,也只是用了一半,若是十成都拿出来,丽充容本就活不下来!”
馥心一震,随后赞许地看着葛明远,并说道:“桌上有去岁新晒的菊花茶,你自己倒一杯喝,润润嗓子往下说。”
葛明远打了个千,起身喝了一杯菊花茶,才是退身会原地,继续往下说道:“丽充容的孩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