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看着这一枚价值连城的黑珍珠,第一个念头尽是赶紧退回去!她与白晓雪算不得有什么恩情,更谈不上亲如姐妹,怎能收她这般贵重之物?
“懿妹妹,你这礼物太过贵重了,所谓无功不受禄,做姐姐的哪能收呢?妹妹,姐姐知道皇上过些日子会抬妹妹的位份做贵人,到那时把珠子镶到簪子上面不是更好吗?”她将装了黑珍珠的盒子推回给白晓雪,又道,“妹妹才是过来,便要拿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是折煞人么……再者,也从来只是位份高的给低的见面礼,没有像妹妹这样来不来就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白晓雪听馥心这话,马上嘟嘴道:“姐姐是嫌少吗?还是看不起妹妹的东西?”
“不是这话说的……”
“姐姐既不是这样,那便收着妹妹的东西,不然妹妹想要开口求姐姐些事情,倒张不开嘴了。”白晓雪还是把珍珠推了过去,随后缓缓站起,盈盈下拜道:“姐姐,妹妹进宫以来,一直殚精竭虑,却总是被人误解是有所企图……姐姐,晓雪在宫中举目无亲,每每到了夜里,都觉得这深宫如海,叫人格外害怕……”说到这里,白晓雪的双眼已然滢滢欲泪,声音也甚是哽咽,“求姐姐垂怜妹妹,庇佑妹妹……”
馥心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话,竟觉得胸口涌上来的不是同情,而是一阵阵的恶心。她翻起眼睛一角看着福身在地白晓雪,这张类似宜妃的脸上楚楚可怜,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光从这张脸来看。真是我见犹怜。只是馥心想到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不免举得深深地恶心,只是时下她父亲在朝中亦有一席之地,威望也在日渐升高——出将入相是迟早的事,自己现在在宫外的支持唯有付凝辉韩义臣……目前还得罪不起白晓雪……
想到这里,馥心赶忙起身扶起白晓雪,拿了帕子为她擦净脸颊。微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岂有姐姐不顾你的道理?什么求姐姐垂怜。求姐姐庇佑?都是自家姐妹,这样说话岂不是生分!”馥心拉着白晓雪再次落座,继而往下说道。“姐姐便在凤藻宫踏实住着,有什么不周正的,尽管告诉姐姐。”
白晓雪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将那枚黑珍珠拿出来在馥心颈中一比。笑道:“姐姐肤白如雪,与这黑珍珠真是相映成辉……打一条链子缀起来。真是极好看呢!”
馥心完全没有看这珠宝的心情,一心一意只是惦记着重病的付羽瑶,随便跟她闲扯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兰菱。你快去颐福宫打听打听,姐姐到底怎么样?”馥心这才觉得心口突突突不停地跳,拉过兰菱仔细叮嘱着。“我实在是不放心,眼睛和眉毛总是在跳。觉得好像是要出大事!”
兰菱见她脸上满是担忧和心惊,忙说道:“娘娘不必焦急,奴婢这就去!您放心好了,庄小主心底淳善,老天不会薄待她的!”
馥心担心的不是这个——付羽瑶病势来得凶猛,之前竟毫无征兆!怎么会突然染上这种会咯血的恶疾?况且,整个太医院众口一词,说是这病会过人传染,分明是打算害死付羽瑶!
“如今整个太医院真有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意味……”馥心目光悠远地望着兰菱,“兰菱,我现在怕的不是庄姐姐的病……正如你所说,庄姐姐生死有命,我唯一怕的是……这一次又是宸妃她们搞得鬼!毕竟,太医院现在完全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兰菱听罢脸色也很是难看,她徐徐点了点头,蹙眉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去看看端倪,是不是宸妃她们捣的鬼?奴婢有数了,这便过去看看。”说罢她辞了馥心,小跑着往颐福宫的方向去了。
馥心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是要出什么大事似的——自打进宫以来,馥心没过上一日安定的生活,每日都是深陷某种阴谋诡计之中,每日这般战战兢兢,殚精竭虑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啊姐姐,若是知道这深宫之中如此难以生存,还顺便害死了王爷,我宁愿死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也不愿意进宫啊……馥心出神地望着床头那只焰族进攻的铂金花冠,失神到连云岚进了门都没注意到。
“娘娘,皇太后传了话来,说是半个时辰之后带着皇子过来看您!”云岚见馥心回过了些神,才上前小声说道,“娘娘,那会儿就快到午膳的时候了,您要不要让御膳房多备一些皇太后和皇子爱吃的东西?”
馥心听了她的话喜色上脸——这几年诞育梓茂以来,母子二人一直聚少离多,大约十几日能见上一次。如今梓茂长得很好,皇太后颇有功劳,只是她老人家身子大不如前了。
“那太好了,定然是要备一些的,你去办吧,梓茂爱吃腰果炒腊肠和茭白炒西芹……你去办吧,多备一些,再熬一锅海鲜汤。”馥心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难得一见的笑意,“一会儿他们来了,把公主们也抱过来。”
云岚见馥心终于露出喜色,不由得也乐得开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娘娘您总算是笑了呢,适才奴婢刚进门,真且不知道您是怎么了,竟是发愁成那般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您又出什么事了呢!娘娘您别发愁了,庄小主那边有的是人伺候,您要是也愁得也是病了,叫奴婢们怎么好呢?”
“你们也是,既是姐姐病了,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倒显得我跟姐姐生分了!”馥心还是要故作轻松一些。
“娘娘您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