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王府与叶儿相亲相爱,当时真觉得叶儿是这世上她最好的姐妹。虽说叶儿多少也有些小脾气,总归对自己的好的。记得那次生病,也全是叶儿在照顾自己,可馥心却没想到,后来进了宫,第一个背叛自己的竟然就是叶儿!是叶儿,差一点把自己害死,若不是那天自己一个恻隐救了徐寿文,恐怕早就一尸两命!
还有这一桩桩一件件,叶儿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馥心越想越是生气,站在殿内刚刚捧上来的茉莉花较劲。这盆茉莉花还未全然开放,丛丛绿叶之间满是雪白的小花骨朵,煞是喜人,可是馥心满肚子愤恨,竟未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意。
兰菱就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连一句话都不说。
“你站在旁边,竟一句都不说。”馥心终于把目光转向了身侧的兰菱,瓮声瓮气地说着。
“娘娘正在气头上,奴婢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了为好。”兰菱脸上还含着笑,竟丝毫不以为意。根本不像兰月云岚两人见馥心生气,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馥心眼见得一通火像是撒在了沙包身上,便是叹口气道:“你倒乐得自在!”
“娘娘若气消了些,奴婢便说说奴婢的意思。”兰菱淡淡地一笑,屈膝道,“娘娘,今儿您着实不该发这么大的火。您虽是颐福宫的主位,照拂庄慧两位小主是应该的。可是,您却着实有些过了头。娘娘,您为两位小主的事生气。却也不该发这样大的火。漪兰殿和漱玉殿毕竟不安全,传去宸妃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顿风波。”
馥心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今儿说那一番话来,却也想借着那些眼线的嘴,传去胤和宫让叶儿听见。也让叶儿知道。我娴妃也不是好性子到由她们鱼肉。”
“娘娘的意思是,先放出话去。给贾贵人警个醒?”兰菱倒是没想到这些,略有些吃惊看着馥心,半晌才道,“娘娘。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馥心摇摇头:“叶儿也该得到些教训了。进宫以来她一直不安分,我与红蕊冷眼看着,却也没当一回事。可她心那么大,竟是存着做皇妃的心。即便是这样,我也容得了她——到底也是姐妹,她一门心思往上爬便罢了,还要害我们姐妹。想来叶儿也不会再顾忌着姐妹之情,既然不是姐妹了。多说无益。”
“娘娘能下决心便很好了。只是贾贵人背后就是宸妃,娘娘可要小心些才是。”兰菱不忘细细提醒着她,转而指着茉莉花上的一片小叶。“就以这片叶子来说,连着细杆,又连着主杆,最后与根相连。我们扯动小叶,却是一定会触及到根的。”
馥心摇头一笑道:“说来好笑,叶儿甚至还不如这片叶子。宸妃若真的疼她。岂会这样白白折腾庄慧两位贵人,这样一来。定然叫羽瑶和柔嘉更加恨叶儿才是。所谓树大招风,叶儿现在连树都不如。宸妃这样招风,想来也有害她的成分呢。”
“贾贵人……”兰菱忽然低笑一声,“不是有个皇子吗。”
馥心微微一怔,听她这话却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这我倒是没想到……难不成是皇次子不打好嘛?”
“皇次子倒是很好的,只是,皇长子身子骨近来不是很好——再者,奴婢听说,皇上动了心思,皇后娘娘生产之后,却要把襄郡王过继给庄小主,还要抬她的位份呢!”兰菱所说,仿佛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可馥心听着,却透着一股股的寒气。…
“那叶儿的日子,却也不好过呢。她本就有一个皇子,虽然现在由皇后养着,她这个生母,却难免不受忌讳——”馥心喃喃着。
“若是皇后娘娘,再诞下个皇子来,宸妃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虽说皇上跟皇后只是面上的情分,这嫡长子之尊,岂是别人可比的?照着朝中历来的规矩,是一定要被立为太子的。”兰菱娓娓说着,“真若固下了国本,宸妃可就竹篮打水了。”
馥心摇头一笑道:“莫说皇上正在青春茂盛,如今的情况,断断没有这么早立太子的道理——况且,若生下个公主又怎么办呢?”
“若宸妃有娘娘这般心思,倒也不会现在这么狗急跳墙了。”兰菱说到这里,倒笑得甚为开怀,“宸妃和贾贵人的这些小动作,无非就是让小主娘娘们生气,去皇上面前告状,越发显得小气。”
馥心摇头:“去皇上面前,着实是昏招。莫不说皇上现在因西海的战事烦恼,即便是寻常日子,这样去说,却也不大容易成功,反倒是自寻烦恼。”
“那娘娘的意思,叫奴婢不大懂了。”兰菱脸上露出一番迷惑。
“过些日子,总要让她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馥心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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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轩最终还是以副将的身份率援军开拔,前军振奋,竟连着胜了几场,一路把焰族军队赶去了云岛附近。
胜利到来的并不叫人惊喜,反倒让馥心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连绵的春雨叫扶风殿里异常地发闷,馥心时常带着婢女们在荷月园的水榭上喂鱼。皇上为了馥心,下令内务府为荷月园的池塘多加了一倍的红鲤鱼,馥心撒食,便见得鲤鱼纷纷而来抢食,倒是好看得紧。
雨丝连绵,纷纷扬扬的,打落了一片盛开的海棠花,花瓣浮在水面之上,与鲤鱼相映成趣,这景致倒只是在春日里可见的。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