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脑中一个激灵晃出了刘苒,哪里还能再坐下去,立时提起衣摆蹭蹭蹭下楼爬上马扬起马鞭就命人往府里赶。
那速度风驰电掣,分明比阮禹等人晚了不少下的楼却硬生生比阮府马车更早出了何外楼的院子。
且与阮凤等人擦身而过时一改之前对阮大娘子的殷勤态度,正眼未给阮凤一眼,翻身上马“驾”一喝,绝尘而去。
瞧得扶阮凤上马车的慕世子觉得这个钰王就是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般,脑子被驴给踢了。
“世子爷,”阮凤瞧着钰王如矢箭离弦、毫不吝啬一去不回头的身影,若有所思,“那什么……钰王在以前若觉一件心头好没了得到的希望,他会痛痛快快的放手割爱,转头就给忘记了?”
慕澈扶着人上马车,这人正一脚在木踏板上,一手放在他手掌中。
他抓着阮凤的手顺着她的眼去瞧了一眼已奔出大半里、尘土飞扬的钰王,收回目光来,将阮凤往上再扶了扶:“我不知钰王以前如何,只知他如今即便再依依不舍,你与我被皇上赐亲已成定局,再大的脸面也不可同圣旨抗衡,他若明白这个道理就该痛痛快快放手。”
阮凤被慕澈给扶上了车,她不得不弯身往马车里头钻:“可是这个钰王罢……我总觉的他,好奇怪的。”
慕澈将人给扶了,又替她掀帘子:“自是奇怪的,明明之前还在怡红楼醉生梦死、几次放言说定不娶你,可待你一回京同我被圣旨赐婚之后,却紧巴巴又过来了,连大理寺都跟过去无事献殷勤……”
“可他被世子爷你顶了几句之后,如今那是弃我如草芥……”阮凤侧头不解,“上一刻还是见我如见救命稻草,下一刻似乎就找到了更好的浮木,撇我不顾……”
“你怎会将自己比作草啊木的,”慕世子握着帘子打算放下来,“钰王该如何都不关你我之事,你何必白白伤神,靠着歇息一下罢。”
阮凤却不觉得钰王不关事,这人在日后能为富贵皇权弑母,骨子里也不会是什么善良之辈,如今弃自己如草芥,其中定有他缘故。
于是阮凤又掀起帘子朝慕澈道:“世子爷,你派个人去随着钰王瞧瞧呗。”
……
钰王终于记得刘苒,这头刘贤、刘衍亦在慕王府劝整日不吃不喝的刘大娘子。
“苒儿,那阿潋……他与我们从小玩到大,年年我与大哥都会来京中与他相聚一番,竟是瞧不出他是这样的薄情忘性……”刘贤真是替妹妹不值,坐在一旁茶水都饮不下了,站起来道,“这样的薄情负义人,不是良配,没了就没了,咱也不稀罕……”
刘大娘子自大理寺回来,一心等着慕世子归来后与细细她解释、向她好好认错、跟她讲明那什么阮凤根本与他毫无瓜葛,如今好几日没等到人却等到了哥哥的这么一句,登时呜呜哭起来。直言慕澈将他的真心放在了地上践踏,又猜慕澈是不是有可能被阮禹与阮凤胁迫才娶的……
她眼泪如珍珠直往下溅,瞧的刘贤心肝都揪起来了,转首向刘衍提议:“大哥!咱们就不该将苒儿留在这个伤心地,反正阿潋赶着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也不回来了,咱们便搬出慕王府又如何!”
相较刘贤的怒气满满、刘大娘子的楚楚可怜,刘衍倒是冷静得许多,他掀开茶盖,将茶叶拨开慢慢饮了一口热茶这才道:“阮国公去请了旨,让阿潋与那阮大娘子下江南成亲,就算慕王爷与姨母不在京中,阿潋少不得也得准备一些大婚之物……他定会回慕王府的。”
刘大娘子这般一听,哭的更响了。
她这次来京中,就是听慕王妃提及,慕澈如今十六了,再过一年也该成亲,这才千里迢迢赶来京中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哪里知晓刚来京中竟先让一个不知从哪个石头中蹦出来的母猴子给捷足先登了,且速度快的竟是要先斩后奏!
刘贤气道:“这样的名不正言不顺,姨母如何会承认这桩亲事!走着瞧罢,慕王爷知晓阿潋娶的是一个漠北莽妇之后定会毁亲!”
慕王爷毁亲也好不毁也罢,刘衍都不在意,他带着刘苒来京中就是为了做一个借口,置身绑架慕澈的事外而已,原本便没有打算让刘苒嫁于慕澈,再则,即便嫁了,慕澈死了,刘家亦只失个女儿而已,刘家虽就一个女儿,比起那至高之位,一个女儿又算得什么?
“好了!”刘衍放下茶盏道,“苒儿你也不要再哭了,既然你与阿潋无缘做夫妻,那你便安安心心做阿潋的表妹好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乃我们刘家唯一的姑娘,阿爹与阿娘还有我们这些哥哥们还能薄待了你不成?女儿家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也没有说过要你与阿潋结为夫妻……”
正说着,却见小厮匆忙进来禀告说“钰王过府来了”。
钰王?
刘家三兄妹面面相觑一番,分外不解。
不解归不解也不能让钰王在那里空等,刘家三兄妹都是白身,贵人登门没有让人吃闭门羹的道理,刘衍与刘贤立时出门相迎一番。
别说刘家三兄妹不解钰王的登门,就连钰王都分外不解刘家三兄妹居然是住在慕王府!
钰王因了已活一世的梦境知了日后皇家之位是刘家的,也知了刘苒日后会被封为公主风光大嫁,但是真的真的不知晓,刘家与慕王府两家那竟然是姻亲!
待他的下属过来汇报说,刘氏三兄妹正好进京了,且落脚在慕王府时,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