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子在邢鹰营副将剖开心扉的告白示爱下,双目一翻,干净利索的又昏了过去。
大理寺为破案需将人证供词一一记录在案,刘大娘子这般的不醒只昏,谢煜亦无他法,便命人备了马车,将刘大娘子带回大理寺。
一行人由楼上下去。
踩下台阶时,许福突然哆嗦道:“少爷,若出去了,途上又埋伏着一群刺客……那该如何是好?”
林馗望着前头被抬出去的刘大娘子,念念不舍:“没见这么多人跟着呢,刺客埋伏着不就是自个儿来送死么,刺客哪里能这么没脑子呢!”
许福:“诸位能一路跟到慕王府保护我家少爷么?”
林馗终于看许福:“想多少了罢,这怎么可能呢!”
“少爷,”许福更惧怕了,“那咱们回了慕王府该如何是好呢,刺客连悦食楼都敢来,那些亡命之徒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这时,阮国公忽然就想通了什么,他朝跟在他身后的慕澈和蔼可亲道:“慕世子,明眼人都看到了,刺客这是明显冲着你和舍妹来的,我瞧着慕王府如今人手短缺很是不安全,这样罢,为了慕世子的安危,你今日先住到我府上来住一宿,咱们再明日去见一见太子,由太子殿下拨下人马护着慕王府。”
慕澈脚下一个踩空,险些就滚下去。
许福扶着慕澈,大喜:“世子爷,阮国公这提议甚好啊,小的这就回慕王府将世子爷您的衣裳带过来!”
“阮国公,这……”慕澈不小心瞥到了一旁的阮大娘子,阮大娘子嘴角抿着一朵笑靥,正眼睛亮亮的望着他。
阮大娘子朝慕世子轻轻眨了一眼,慕世子于是就真的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扑了下去。
……
刘大娘子被知情扶上马车时第二次幽幽转醒。
她缓缓抬起声刚由知情喂了口水,尚未开口时听见外头有人扬声道:“圣旨到,阮国公与慕世子请来接旨——”
宣读圣旨这一路亦是波折不断。
大太监领了圣旨由宫门出来,本是先去了慕王府,哪里知晓慕王府当家主子人却不在,一问之下竟是去悦食楼饮茶去了。
不在就不在罢,那就先去阮国公府宣读圣旨先。
大太监赶到阮国公府,得到的居然是同样回答,阮国公与阮大娘子午后都去悦食楼啦!
凑了大巧了,既然两家人都在悦食楼,那也就不等了,直接去悦食楼宣圣旨罢,太子爷可是说了,早些宣了旨早些拉拢了阮国公。
这会儿在悦食楼宣读圣旨可让天下人都知晓知晓太子对阮国公的亲近宠信,可不是一件正好拉拢阮国公的事儿?
大太监福喜觉得自个儿真是太机智太聪明了!
于是一路飞驰,快马加鞭从阮国公府便奔到了悦食府。
福喜眼见众人正高高兴兴一团和气的呼啦啦下楼,翻身下马便扬声出说了刘大娘子在马车中的话语,圣旨到,快来接旨……
皇上传圣旨,在场之人,无论是谁迎接圣旨旁人都要跪地而听。
刘大娘子刚挣扎的被知情扶出来跪在地上,就听得太监宣读圣旨道:“兹闻阮国公府大娘温良娴舒、品貌出众,与慕王府世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君子之美,特将阮国公府大娘子许配慕王府世子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昨日已经知了圣旨的阮国公跪地就谢恩双手伸起来就迎接圣旨。
一些同在悦食楼饮茶却因刺客打搅正想打道回府而莫名其妙做了听客的众人面面相觑。
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
来京中才几日的阮国公居然与在京中做人质的慕王府结为了亲家?!
这是要兵兵联手强强联合,用枪棒子走天下了吗?!
慕世子跪在阮大娘子左侧,正在阮国公右侧,阮国公接下了圣旨,领着众人站起来,转首就对慕世子和气一笑:“慕世子,既然圣旨已下,舍妹再过一月便及笄,都说四、五、六、七、八月不宜娶亲,不如干脆咱们将大喜之日定在……”
慕世子以为阮国公要来一句“定在年底如何”,却不想,阮国公喜盈盈就往下说,“就定在下月的三月十二,也了却了阮某的一桩心事,你瞧如何?”
慕澈:“……”
“如今二月,今日十四了,”许福在一旁掐指算了算:“少爷,这么算来,您与大娘子的亲事只剩二十八日了,哎呀!这真是太好了!”
慕澈:“……”
单了十六年,定亲与成亲这两桩人生大事毫无空隙的接踵而来,慕世子也算大晋开国以来的头一人,可不就真是太好了?!
刘大娘子跪在后头,听了圣旨宣读、听了阮禹的择日,犹如闪电劈在头顶,两眼翻白,当下又想干脆利索的昏过去。
不过,现在打死都得撑住了。
“阮国公!”刘苒道,“自古两家亲事都要父母之命,即便皇上赐了亲,潋表哥成亲也需等到姑父姑母来京中再选吉日,阮国公避开潋表哥的父母之命,独自择日怕是有所不妥罢,再则,只剩二十八日,即便姑父姑母现下就从云南出来赶到京中都只怕来不及!”
“大娘子!”林馗不愧是个实诚人,他站在刘苒身边,垂首就实话实说道,“咱们国公爷这么心急的将妹妹给嫁出去可不就因为担忧个你住在慕王府会出什么幺蛾子而对慕世子来个投怀送抱半夜爬床的龌龊事儿么,不然咱们国公爷势必是不舍得将妹妹这么早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