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很平淡的话语在身后响起,不悲不喜,不惊不怒。
可就这么听起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丹阳郡主从脚底涌上了一股寒气,忽然便瑟缩了一下脖子,转过身去,看着楚云亭那一张淡然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
她唇动了动,有些不满意,表哥出来护着这个女人,可看着他那略带严肃的面容,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
她也是第一次上门来做客,闹得太大,究竟是不好。
跪在地上的清音,哭得满脸都是泪,看到公子终于出来护着自己,心中万分欣喜,眼泪却流得更是汹涌。
楚云亭淡淡的看了丹阳一眼,她站在一旁不吭声,倒是没有在胡闹,也不想再说什么责备或者是不满的话,只对她说:“你今日是来看我的,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好好的。天也不早了,你出来的太久,姑祖母也会担心,这便派人送你回去吧。”
丹阳闻言嘟着嘴,有些不乐意,可也知道,这已经是表哥够给她面子了,没当着这贱婢的面,教训她给她难堪,她也该知情知趣,便点了点头。
走下台阶的时候,看着跪在地上的清音,依旧双眼通红,冷冷一哼,趾高气扬的提着裙摆远去。
看到丹阳郡主真的走了,清音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瘫软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许久才红着一双眼,抬眼看着立在门前的楚云亭跪直了:“奴婢多谢公子。”
楚云亭看她一眼,“起来去洗把脸吧。”
“是。”
清音从地上起来回房,路上一边流泪一边想,所以公子还是对她有几分心思的,对不对?
看着她被郡主为难成这个样子,还是心疼的对不对?所以才会出来阻拦郡主再次折磨自己?
可他既然对自己有意,为什么又迟迟不把自己收入房中,是因为沈玉吗?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下去!在新主母和沈玉进门之前,她一定要在这府里立住脚跟!
否则,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眼下连丹阳郡住这种外人都可以欺辱自己,更何况是以后的主母,和别的侧妃妾侍!
她们岂不会因为自己这张脸,嫉妒的抓心挠肝!
武威将军府,一碗苦药下肚,钟镇边那冷肃的面容上眉头微微蹙起,放下药碗之后,喝了口茶,这才摆摆手让侍从下去。
片刻之后,那大夫提着药箱进来,示意他趴在榻上,准备给他行针。
钟镇边有些不耐烦了,放下手里的兵书,正襟危坐的瞪着大夫:“按照你的药方和针灸我治疗已经有将近一个月,可为什么却是一点疗效也没有?”
“我依旧连以前的一点点东西也想不起来,是不是你这药没用,针灸没用?”
那大夫闻言,立马放下药箱跪在地上:“将军息怒,老夫的药方自然不会没用,只因将军现下头中大块淤血已然消除,只剩下细微血管里的淤堵,故而药物行到头脑中的速度较慢。”
“而针灸本就是要持之以恒,方能显著,眼下这才一月时间,将军,您太着急了!这样对病情并没好处,还望将军耐心一些!”
坐在榻上的钟镇边闻言愤怒的站起身,一脚将他的药箱踢得远远,哗哗啦啦的声响让大夫脖子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深。
紧接着便听到头顶愤怒的大吼:“从一开始便让本将军耐心,现在一个月了,还说什么耐心!”
“本将军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你慢慢耗,你医术不精,就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来糊弄我!滚远一点儿!”
叫他耐心耐心,整天都是这么一句!他可没那么多耐心慢慢等,上次见到那个姑娘,明明就是认识他的,一定认识,可为什么不相认?
他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所以只能自己想,可脑袋里却总是塞着很多棉花一样,挡住他所有的思路,和记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
可药吃了一大堆,也挨了几百针,却一点疗效没有,他觉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彻底用尽了!
再想不起那个姑娘是谁,他觉得自己就彻底完了,前一段他专门派人去安王府打听过,听说那姑娘是安王府大公子在乡下时候的相好,因为他这次受伤,特意来看他的。
乡下的相好……一想到这里,他心情便更是烦躁。
跪在地上的大夫见他恼了,再也不敢说什么,爬到那边将他的药箱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弯着腰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里,急忙收拾了东西,跑出了府。将自己的情况,写在一张纸上,塞到那将军府外墙的缝里,这才舒了一口气,看看四周并无异动,转身离开。
下午轮到他进宫值守,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入了宫。
御书房内外围都是他巡查的范围,他带着宫中的侍卫,分为小队,不停的在这附近巡查。
换完岗之后,他便亲自在这宫门口值守,九公主一早便打听好了,知道他今天在这当值,便悄摸摸的跑来了。
躲在那大红柱子的后面,悄悄的一步一步的往他这边靠近。
隔了有两个柱子的时候,九公主偷偷一笑,俏丽的小脸蛋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情,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鹅卵石,甩了一颗过来,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腰上。
他瞬间转过身,手中的剑拔出了三分之一寒光闪闪,面上的表情也瞬间戒备,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九公主猫着身子在那儿,剑一下又收了起来,却并未上前,只是转过身继续值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