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们的老百姓,真是太可怜了!”卢彩英透过火光,透过窗口,看到房子里面那些在烈火中跳来蹿去、浑身着火、嚎啕哭喊的人,心头甚是悲痛,伤感地哭泣,悲凉地控诉。
“为什么?我们几十万军队,却敌不过鬼子的几个师团?为什么?卫戍司令部要忽然下令撤兵?为什么咱们的国军就可以这样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吴嫣驻足于火光前,流着伤感的泪水,仰头问天。
“哎呀,好了好了,快走吧。呆会如果又有鬼子来了,咱们就麻烦了。反正咱们也救不了房子里的那些人。走吧。”冯超心惊胆颤,低声催促小魏子等人快走。说罢,他自己首先提枪而走。
“呸!真不是男人!”卢彩英闻言,甚是瞧不起冯超,朝他的背影唾了一口,骂了一句。
“姓冯的,跟你走在一起,简直就是本姑娘的耻辱。”吴嫣一反平常时的温柔宛然,也是泣声大骂冯超。
“你……你们……”冯超听了,心头甚是难受,骤然回身,扬手指了指吴嫣与卢彩英,想回骂什么。
“武大郎,三寸钉,怕死就回老家卖烧饼去。”卢彩英神情大变,除下眼镜,抹拭着泪水,破口大骂冯超。
“卢彩英,你……你……”冯超闻言,骤然停下脚步,心头甚是难受,扬手指指卢彩英,欲骂什么,却又说不下去。
丑人最不喜欢别人说他丑了。
可现在,卢彩英不仅当众骂他长得丑,还戳指他的灵魂丑。这冯超也是大学生啊,如何听不出卢彩英话语的内涵。他真是难受极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小魏子眼望熊熊烈火中的那些苦难人,心头哀伤阵阵,骂了鬼子几句,又低声凄吟。
吴嫣闻诗,串串珠泪滑落,芳心阵痛,为悲苦无依的在烈火中被焚烧的那些老百姓。
“算了。都是自己人,何必斗嘴呢?逃命吧!只有保住命,将来才有机会找小鬼子报仇。”郭玮抢先开口了,并且伸手捂住了冯超的嘴,劝说众人快走。
卢彩英不再吭声了。
他们扛着枪,低头继续往前走。
街道两旁的一些树丫上,吊挂着衣衫褴褛、血已风干的尸体。
一些残颅在朔风的吹动下,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曾经繁荣昌盛的京城,此时变得十分萧条,十分阴森可怕。
“哎呀,妈呀……”卢彩英东张西望,不小心踩到一颗头颅上,差点摔了一跤,惊叫了一声,吓得扑前几步,扑到了小魏子的背心上。
“哎呀,我的妈,怎么美女都往这小杂种身上扑?什么世道呀?老子不就是长得矮了点嘛,若是个头高,那老子肯定比西门庆还帅!”冯超一看,心头甚是不舒服,暗地又骂小魏子一遍,也自怜自艾了一番。
“砰……嚓……”
郭玮也是醋意大发,可又不敢责骂小魏子,也不想当众出丑。
他无处可泄愤,只有气恼地取下步枪,抓着枪杆,用枪托狠敲在一块砖上。
那块断砖被枪托敲碎了。
郭玮心想:老子长相也不会比小魏子那杂种差很远,老子为了吴嫣,留下来作战,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老子怎么就讨不了美人的欢心?而这小杂种,不过是刚才露了丁点才气,就把两位美人都搂上了。什么世道呀?老子这是活在地球上吗?
他愤愤不平。
他怨天尤人。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不敢哭出来。
他苦着脸,只有拿地上的残砖来出气。
吴嫣骤然停下脚步,转身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冯超与郭玮。她对这两位战友今晚的古怪行为,甚是不解。
“喂,你们怎么回事?想惊动鬼子呀?不要命了?不服我指挥呀?那你们来说倭语,你们来应付下一拨鬼子!”小魏子转身过来,转身的刹那,环臂一抱,将卢彩英抱入怀中,又训斥郭玮与冯超两人一番。
“你……你……你会说鬼子话很了不起呀?那是鬼子的话,老子才不说鬼话。”冯超在美女的目光里,哪里肯示弱?他扬手指了指小魏子,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又强辞夺理起来。
“好!你了不起,你有种,世上你最厉害,咱们分开走。”小魏子闻言大怒,他年少气盛,又自恃有些本事,马上便喝斥冯超一句,搂着卢彩英,又一手牵过吴嫣,就往拐弯处的另一条小巷走。
他用力一拉吴嫣的纤手,拉得吴嫣跌跌撞撞的,斜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一来,小魏子成了左拥右抱了。
冯超张大嘴巴,傻眼了,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想跟着小魏子走,又感觉很没面子。唉,真是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啊!
“这……不是……喂,等等,还是一起走。我们服你指挥,服你!”郭玮一看不对劲,赶紧抓着冯超的衣袖,。现在,走在阴森恐怖的大街上,宛如在地狱里行走一般,郭玮感觉还是跟着小魏子走比较安全,至少小魏子会说鬼子话。
吴嫣身子从小魏子身上移开,走了几步,好奇地问:“喂,小魏子,你刚才与那名鬼子军官胡说什么?”
小魏子松开吴嫣的手,轻轻地将卢彩英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如实作答:“鬼子问我们是什么人?哪个部队的?我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