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1号楼大厅里呆坐着的吴国豪便老泪纵横,低声抽泣,顿足捶胸地说道:“嫣儿,你到底去哪了?哎呀,气死老夫也!我那可怜的小外孙啊,怎堪一路劳苦颠簸?哎哎哎,你怎么不找一个阔少爷,偏去惹粗鲁的大兵?唉唉唉,俺老吴家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呀?”
吴国豪在客厅里如此哀号,让厅堂外的吴江明瞠目结舌,卢彩英呆若木鸡。
1号楼里的吴府人,全傻眼了,纷纷蹑手蹑脚地闪开,生怕吴国豪心情不好,众人不小心冲撞他,会惹火烧身。
而秦枫的眼眶却红了。
她珠泪欲滴,脸色更是苍白,仿佛失血过多似的。
她的身子抖过不停,眼前发黑。
吴国豪的声声哀号,不啻于狠击了秦枫一棒,击得她立时脑翁耳鸣,晕头转向,思绪全乱,芳心欲裂。
秦枫鼻子发酸,伸手搭在卢彩英的肩膀上,声带哭腔,说道:“彩英,扶我回3号楼,我身子不舒服,我得回房休息一会。你也去找郭玮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石轩辕?现在,鬼子肯定在到处搜索他,一旦抓到他,不仅他没好下场,就连咱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唉,我真是好担心他!”
“哦……哦……”卢彩英恍然若梦,这才清醒头脑,应了两声,便扶着秦枫,转身而去。
走了几步,秦枫珠泪喷帘而出,顺着双颊滑落下来。
她心头一阵酸楚,双拳却是紧握,暗暗发誓,心道:“石维华,你看了我的身体,抚摸了我的身体,可你却和那个贱女人吴嫣有了小孩。你表面正义正气,实是恶魔一个。我的伤,本不用你来治的,可你为了戏弄我,硬要给我疗伤,你这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好,你有种!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将你手中的那根破根子有秘密之事传扬出去,让各方兵马都去暗杀你,围堵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哼!就凭你那支十来个人的破队伍,还想拉起旗帜做一番事业?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如此暗骂石维华一番,竟然骂得甚是恶毒和粗鲁。
卢彩英扶着秦枫,失神地走向3号楼。她无心留意秦枫的表情。她的心里也盈满了失落。她暗暗地骂道:小魏子,死魏子,小白脸,没心没肺,离开南京也不告诉我。哼!枉我那么爱你!枉我总是为你着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来求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卢彩英想是这么想,骂是这么骂,但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扶着秦枫回到3号楼,扶着秦枫回房休息,便去找郭玮,低语相告石轩辕失踪之事,然后拉着尚未伤愈的郭玮,乔装一番,就走出吴府,满大街地寻找石轩辕的下落。
她和郭玮二人,满大街地去找石轩辕,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条可恶的身影,如尾巴一般地跟着她们二人。
石轩辕走了,在南京城,所有的危险和压力也转移到卢彩英和郭玮二人的身上。她俩的身后,有一枝枪口随时都对准着她们,只要她俩找到石轩辕,那枝枪口随时会冒烟。
寒风呼啸,雪染虎山。
天地洁白,积雪皑皑。
虎头洞前,吴嫣俏立寒风之中,眼望山下,满脸忧郁。
石维华领着尖刀队和新来的戏班,越野拉练,进行强化训练去了。虽说石维华率部仍是在山里转,但是,毕竟是有危险的,一旦被鬼子发现,不仅石维华,就是他们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也将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吴嫣如何不担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吴施主,天降雪花,寒风扑面,还是请回山洞里面吧。否则,你若感染伤寒,敝师叔一定会怪罪小僧的。”降龙握着月牙铲,领着“猎倭”,来到她身旁,单手竖胸,念念佛语,便好言相劝。
“唉,不知夏战夏队长的情况怎么样?大茅山方向不时传来枪炮声,我好担心他们啊!我下山去看看吧,希望能看到夏队长他们凯旋归来。”姑娘家的总是口是心非,吴嫣明明是担心石维华,却把话题扯到了夏战的铁血骑兵队身上。她长叹一声,竟然就此下山。
降龙无奈,不敢再吭声了。他单掌竖胸,紧紧跟在吴嫣身后。“猎倭”摇头摆尾,紧紧相随。
山腰间,石维华望着部队在万事顺的率领下,东奔西跑,爬山越岭,便故意落在队伍之后。他点燃一支烟,将降龙木放于身旁,又从怀中掏出一幅图纸来看。
“没错!藏宝之处,应该就在瓮城和虎头山之间。幸好鬼子轻敌,未在此山驻扎。若是鬼子重兵驻扎此山,石某永无可能率部在此建立根据地啊!”他吞了口烟圈,用手纸指指点点图纸,喃喃自语。
尔后,他又喃喃自语地说道:“藏宝点,会不会就在瓮城与虎头山之间的白鹅湖呢?当年,建文帝料定京城难守,事先在宫中深挖秘道。他逃走前,藏宝于秘道之中,并将全部工匠灭于地道里。可我之前所购那处宅子就在原皇宫旁,我和轩辕兄弟请人纵横各挖三十米,却未见地道,更无见宝藏。唉,数百年过去了,这批宝藏到底是否还在?我爹当年为何不把宝藏挖出来?难道爹料事如神,知道孩儿今天会有难,故意将这笔宝藏留给孩儿来挖?可我和轩辕兄弟乘船遇海啸翻船之事,只有现代科学才可以解释的。爹在数百年前,怎么可能就知道我会因为在大海中翻船而来到这个狼烟四起的年代呢?”
他自言自语毕,又将图纸折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