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得意了!”从西边爆发出一道巨响,震得窗户都在抖动。
尖塔高耸,没有门的地方显露出一片黑暗,悬浮灯飘荡在四周,看守的两名阴阳师无法保持镇定,相互聊起天。
“今晚的动静好大,西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敌袭吧。”
问话的人也清楚,就是有一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来我们阴阳学府闹事,莫非不想活了?”
“大概吧,你我守好这里,或许会有人打算趁乱生事,”年长一点的阴阳师嘱咐道。
问话的阴阳师点了点头,又发现一道身影从对面阴影之下摇摇摆摆走出。
白色狩衣和立乌帽子证明来人身份,腰间染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你怎么了?”问话阴阳师冲上前,半途地面颤动,飓风从西边爆发,狂扫向周围,星空都仿佛被清洗过,变得格外明亮。
来人走出阴影,便朝下倒去,倒在地面没动。
另一位年长的阴阳师见状,也跑上前,“小五郎,别慌,戒备周围,小心有敌人。”
听到前辈提醒,小五郎放缓脚步,从袖口掏出两张符咒,小心翼翼靠近倒地的学生。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接近学生,小五郎才放松了神经,蹲下身,询问道:“这位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受伤的学生微微翻过来,鲜血模糊脸庞,让人看不清模样。
奇怪,腰间受伤,血怎么会到脸上?
小五郎刚闪过这个疑问,人扑通倒下,身后的前辈双膝跪地,仍保留一丝意识,打算发出警报。
受伤的人一个飞扑起来,抬脚踹飞这位前辈,再稳稳落在地面,喃喃道:“苦肉计,不愧是兵法上记载的策略,太好用了。”
他将倒地的两名阴阳师拖到门口,施展幻术,伪装出仍在守卫的样子。
啾,夜空传来一声锐响,他惊得连忙防备,有人发现自己了?
轰隆,一个房屋般大小的冰雹砸在地面,震动街道,着落点是在两条街外,不是这里。
他松口气,朝西边望了一眼,心想,动静还真大。
因为距离隔得远,他是不会被吓住,拿出偷偷复制的矢崎老师灵力符,轻轻贴在虚无的黑暗上。
什么都没有的黑暗荡漾起波纹,点点星火从两侧升起,照亮通向里面的道路。
他踏步迈进去,打算探知这个不允许学生进入的尖塔,到底拥有什么秘密。
或许,这和索菲拉斯大人的忧虑有关。
通道很长,又阴凉,十分寂静,每走一步,都会有回声在通道之内响起。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背后有人在盯着。
少年摇了摇头,努力驱散那种不安的错觉,一直沿着通道走下去,面前出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至少在十五米的高度,门面雕刻着盛大的地狱浮世绘。
从天而降的火焰石像雨一样砸向罪人,熔化的铜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把罪人困在其中,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栩栩如生,看得人心下发寒。
“咕咚,”少年吞口水,没有退缩,走到门左侧的恶鬼嘴边,将含有矢崎的灵力符贴上去。
滴。
青铜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宽阔的正方形空间,回廊贴着墙壁,中央大概是一根巨大柱子。
之所以说大概,是他不太确定。
赤红色的表面,青色经脉狰狞凸起,一道道蚕茧般的白色物体悬挂在疑似血管的位置。
他从没有听过,柱子会用血肉筑成。
这是什么?少年满脸震惊,脚下加快速度,跑到回廊边缘,空气并无那种令人作呕的腥味,淡淡的异香飘散。
咔咔,一个距离很近的蚕茧从中分裂,掉下一具如皮包骨的男人。
!少年震惊地后退一步。
分开的蚕茧陡然伸长,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妖魔,想要一口将他吞下。
咚,木制手杖敲打在地面,发出清脆声音。
伸长的蚕丝又迅速缩回去,裹成一团。
“亚列克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被识破身份,少年吃惊地转过身,看到来人,失声道:“府长!”
少许,他反应过来,额头冒汗道:“府长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有敌人嘛。”
“我就是好奇,是谁在用矢崎的身份进入这里,亚列克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安培晋明站在那里,身影有些虚幻,不太像是实体。
亚列克斯放松下来,质问道:“不让我进来,是怕我发现你隐藏的丑陋吗?”
“不,只是你没受过政教,这样的事情突然展现在眼前,心里难免无法接受。”
“那是当然啦!这里密密麻麻的蚕茧,里面都是人吧,他们最后下场就是和刚刚那个人一样,如此残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接受。”亚列克斯大声咆哮,神情异常激动。
安培晋明面色没有波动,温声道:“你可以挑选一个蚕茧,我会放出那个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亚列克斯不太明白,却还是从数不清的蚕茧之中,挑选出一个。
那个蚕茧延伸出血肉般的柱子,来到回廊上,从中裂开,里面掉出一个相当瘦弱的女人。
他连忙跑过去,关切道:“没事吧?”
女人有些茫然,坐在地上,环视周围一圈,声音沙哑道:“俊夫呢?”
“别说这个,快点离开,你的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调养。”亚列克斯伸手想要扶起这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