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着些事,其实是怀揣着‘理所应当’情绪的,并不指望莫叶要如何感激报答。而他做这些事的起因,归根结底是王哲牵了个头。
早上王哲的行动也让阮洛意识到一个问题,有关于莫叶与王哲之间的关系,对此王哲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作为他的挚交好友,阮洛总是能够感觉到其中的一丝蹊跷的。
有这样的几个考虑因素在前,莫叶的感激便让阮洛觉得有些无必要了。
“莫姑娘,在这件事上,你无须与我太过见外。”阮洛已经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他扶起莫叶,又道:“这本来是王哲想做的事情,只是他似乎有些忙,只好由我代劳了。但如果是他操办这些,一定会比我办得周到许多。”
莫叶听了他这么解释,下意识里就要问王哲的具体去向,但话到嘴边,她犹豫了一下,又给吞了回去。
如果硬要牵连起关系,王哲如此照顾自己,可能是他念在师父以往布施予他的恩情吧?
可是现在观察阮洛的言行,似乎他还不知道王哲与她之间存在的这一份关联,在这样的前提下,自己是不好向阮洛讨问王哲的去向的。
见莫叶一副预言又止的样子,阮洛会错了意,又解释了一句:“王哲因为要陪我在泊郡养病,几年下来,手边积累了很多事没办,是我拖累了他,与你无关。他这次走得急,实是我的责任,但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他了。”…
听他说了这话,莫叶才意识到阮洛会错意,但她也找不出话来劝慰阮洛。
沉思片刻后,她忽然开口,认真地道:“我会努力帮三哥看好你,你安稳着,才不枉费了过去他看护你花去的三年时间。”
“说得也对。”阮洛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很赞同莫叶的这一说法。
顿了顿,他又轻声道:“你去吧,我手头的帐册还积了不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莫叶目光微移,越过阮洛看了一眼书桌上摆得有些凌乱的不同名目的账册,她本来想叮嘱阮洛注意休息,但她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觉得,如果阮洛在忙起来时还有这个掌控力,那么王哲就不会亲自盯着他在泊郡休养了。
心念一转,莫叶温言道:“我等会儿就来看你。”
她话语虽轻,但这个‘看’字里,确是有着看管的意思。此时的阮洛也明白这一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转身临出门时,莫叶才忽然想起,刚才光顾着说与自己有关的事,倒有另外一件要告诉阮洛的事差点忘了说。
折身回到书房,莫叶望着已经坐回书桌后的阮洛,迟疑着道:“阮大哥,明天就是春季海运的之日,早上诺诺妹妹带我离开,其实是为了买庆典观礼入场票。”
“是吗?”阮洛正着手清理桌上凌乱摆放的账簿,闻言只抬了一下眉,“典礼的盛况,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年的日期这么快就到了。”
看情形,阮洛似乎对此‘盛况’不太感兴趣,但莫叶偏偏就追问了一句:“时间离得这么近,阮大哥不想去观礼么?”
“提起这事……”阮洛搁下手中的书,沉吟着道:“在三年前离开京都时,我也已在这儿住过几年,却一次也没有去观赏过那样的盛典。”
莫叶闻言心思一动,正准备出言建议他明天与自己一起去。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阮洛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又道:“明天我约了金老板去帐房,事务繁琐,再说我这样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去凑那个热闹,给别人添麻烦,也给自己惹不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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